两人沉默好久,明兰忽笑了一声,“这世上之事,就是这么风趣。倘若当初皇后娘娘没能好转,那么现在邹家之忧,便成了沈家之忧。这位邹夫人,倒的的确确是一心为了夫家。”
顾廷烨倏然昂首。
他紧拧着眉心,似是想起了那段惊心动魄的光阴,“沈兄那路,不知碰上多少次劫杀,明着是盗匪,实在就是勾搭谋逆的卫所军队。沈兄几近送掉了性命,钟兄弟没了二弟和一个侄儿。快到直隶地界时,我们这一起也讳饰不住了,老耿搏命殿后,一条胳膊一条腿差点就残了,还赔上耿夫人两个兄弟的性命。我护着皇上杀出一条血路,直到瞥见城门,九门提督领兵出城来接,才算安然。”
“那又如何?”明兰锋利的反问,“在登州时,老太太带我去乡间避暑,我见过用来沉塘的笼子,见过被族里祠堂关起来的女子。齐衡若真有本领,就别叫我担惊受怕,别扭的把我娶畴昔。倘若不成,他还非把事情闹出来,一个‘私相授受’就能要了我的命!”
明兰慌道,“不,不是……”急得涨红了脸,“侯爷这是断章取义!”
顾廷烨不去理睬她的吐槽,“你若见过当时的沈兄,绝难想到他本日会这般柔嫩寡断,便是彼时的邹家,也不若本日胡作非为。当时,有邹夫人在。”
顾廷烨看了她一眼,“那动静是我送去的,水路快些。”
“你夙来聪明,遇事稳定,在这件事上为何会如此?”顾廷烨悄悄道,“心虚罢了。”
明兰坐回春凳上,摁住眼眶中的潮湿,强自忍着,“你刚才与我说了邹夫人的事,我晓得侯爷的意义。可我并不同意邹夫人之举,莫非皇后不保,国舅爷就会有性命之忧么!何况皇后吉人天相,没准也能熬畴昔。真爱一小我,就该为了他好好保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