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过一盏茶,盛维扫了一圈堂内世人,一拱手道“本日请众位父老练此,便是要议一议女与孙家姑爷之事,家事倒霉,请诸位莫要见笑。”
盛纭轻笑一声“哟,这都考了几次?连个举子都没捞上,还参人呢;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
淑兰面上泪痕尚且未干,却朝父母直挺挺跪下,泣声道“都是女儿不孝,叫祖母父亲母亲为我操心了!”李氏掩面暗泣,盛维心中大恸,转头不看,大老太太眼中却明灭欣喜。
“淑兰,你出来做甚么?”李氏失声道。
孙母见有台阶下,从速道“没错,不要扯这些有没,媳妇本身无能也不说了,既然房里有人怀了身子,她便好好采取出去,待生下个一男半女,也是她福分。”
听李氏如数家珍把本身秘闻抖搂出来,孙志高脸皮涨红,四周耆老族人都纷繁侧目,一个与孙志高素有嫌隙族叔凉凉道“怪道大侄子屡试不中,本来如此繁忙哟。”
孙志高嘲笑一声“男人休妻,天经地义,你如何拦得住?”
这时,大老太太俄然又放柔了声音,缓缓感喟道“你们孙家难处我也晓得,好轻易有了后,如何舍得罢休,且志高又与那女子有交谊;可我盛家女子又是断断不能与那女子同一个屋檐下……”世人都拉长了脖子,抬着甲等着听。
只见淑兰衣袂决然,神情刚毅,向堂内世人盈盈一拜,徐行走向桌案前,拿过笔挥手写下,按过指模。
李氏一扬手中契,冷哼道“陪嫁票据在此!我可没拿你们孙家一针一线,倒是少了几千两银子和很多金饰,也算了,便当作是我儿住你家三年花用罢!哼,你若不平,要打官司,我也作陪!”
李氏看他这副模样,心中最后一抹踌躇都没了,内心恨杀民气都有了,大声道“不消考虑了,你孙大才子我们攀附不起,不过不能休妻,只能和离,一应陪嫁全数取回!”
盛纭大笑出声,指着笑道“我虽不是读人,但也传闻过‘见雕栏思骏马’,既然我侄女这般惹你眼,你又何必留着她东西?岂不睹物思人,哦,莫非——”盛纭拉长声音,一脸恍然大悟,“莫非我们宥阳第一大才子舍不得财帛?啧啧,这可就太俗气了哟。”
孙氏母子大吃一惊,没想到盛家人竟然如此刚硬,面面相觑,在坐世人也吃惊不,震惊过后,纷繁劝道‘莫要意气用事’,‘宁拆十座桥不毁一门亲’如此。
几句话下来,堂上氛围已经变了,不说都向着盛家,却也无报酬孙家说话了,孙氏族人只能静坐不语,孙氏母子也开端悄悄发慌,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非常被动。
孙志高看着淑兰枯黄面色,忍不住轻视道“你无才无貌,本不与我相配,当初便是我家许错了婚事,现在这便好好去了,今后配个杀猪种地,可要贤惠些了。”
李氏也报以嘲笑,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纸来举起,道“你纳妓为妾,有辱斯,这是你那在令媛阁旧户籍,你虽为她赎身,但却忘了烧这旧籍吧,哼哼,她原是贱籍,我这就修一封,连这籍一道寄去给你教员和金陵学政大人如何?也叫那些成日与你吟诗作对生们看看你嘴脸,纵算不能革了你功名,你在士林名声……”
孙志高赶紧去搀扶,只见孙母咬着了舌头,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品兰明兰内心大是利落。
大老太太保存哲学和儿媳妇不一样,她以为杂草比抚玩用兰花强多了,李氏不好违背婆婆,瞪了品兰一眼不管了,品兰立即去找明兰连声叫道‘同去同去’,明兰也很心痒,但还是先禀过盛老太太,谁知祖母竟也不拦她,因而两个女孩便兴兴头头偷绕到正堂隔间,“不整死他丫!”品兰特别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