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告了,又能如何?”长柏沉着道。
老太太面庞判定,一字一句道:“那些武将的家眷,父兄出征了,她们也好端端的过日子,莫非也如你们这般没出息!”女人们略略收敛的抽泣声,老太太斩钉截铁道:“存亡有命繁华在天,盛家有祖宗保佑,神明庇护,他们自能好好返来!”
“开口!”林姨娘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俄然发怒,把一碗滚烫的茶连碗带水一起摔在地上,热水四溅,老太太直直的站起来,立在世人面前,明兰从未感觉她如此威风凛冽。
氛围仿佛俄然停滞了,刹时的寒气击中了女孩们的心口,如兰和墨兰吓的神采惨白,捂住嘴巴不敢信赖,明兰看不见屋内幕景,想必也是大家错愕的。
“幸亏袁姑爷和梧哥儿都安好,我们家也算祖宗保佑了!”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谁知外头更加严了,连平常买菜挑柴的都不准收支,多抗辩几句便当街杀头,甚么也探听不到,只晓得是禁卫军节制了都城,另有一些是从五城兵马司调过来的,老太太又偷偷遣人去问康允儿,才晓得长梧也几日没回家了,允儿坚不肯躲去娘家,只守在自家整天抽泣。
墨兰目光忿忿,狠瞪了她一眼。
或许是老太太这一声断喝,或许是严峻过了头,大师反而平静下来,王氏抹干了眼泪,还是办理家务,瞪起眼睛怒斥那些惶恐不安的下人,把家门看起来。
盛纮一听到这动静,就晓得是四王爷策动兵变了。
那是三王爷过继嗣子后的第五天,如兰新得了一盆云阴文竹,富强葱茏,请了墨兰和明兰来赏,墨兰懒得听如兰夸耀,半阴不阳的打趣起贺家的事儿来。
明兰忍不住要哭,她不想落空这个父亲。第四天,人还是没有返来,只模糊传闻是三王爷谋反,已事败被赐死,现在四王爷正奉旨到处搜检一同谋逆者,三王府的几位讲经徒弟俱已伏法,詹事府少詹事以下八人被诛,文华殿大学士沈贞大人,内阁次辅于炎大人,另有吏部尚书以同谋论罪,白绫赐死,另有很多受连累的官员,被捉进诏狱后不知存亡。
长柏顿了顿,仿佛很难说话,但想想当时瞥见尸身的兵丁那么多,事情也保密不了了,便简短道:“是致死。”
屋内悠长温馨,点滴可闻,盛纮又叹:“天家骨,何至于此!”
这动静的确雪上加上,一时候全部都城风声鹤唳,盛府女眷更是惶恐。
盛纮忍不住叹道:“还好我们尚书大人机灵,一瞧不对,从速把领着我们进了工部的暗室,我们那儿还储了食水,躲过几日便好了,没有甚么死伤;但是其他部的同僚……有些个朴重不平的于拘禁时便被贼兵害了,其他的在昨夜的乱兵中,不知又死伤多少。”
才到下午申时初刻,城中竟然响起暮鼓来,沉沉的咚咚声直敲的民气头往下坠,随即全城戒严,家家户户紧闭不出,路上但无半个行人,到处都有兵士巡查,见着个可疑的就一刀戳死,几个时候的夫,路上无辜者丧生颇众。
“恰是。”长柏悄悄的声音,“那荣显口口声声要为妹子报仇,早几个月前他们就查出那伙挟制荣家蜜斯的能人,竟是六王妃的保护和仆人假扮的,原不过是想坏了荣女人的名声,叫她不能在都城安身,谁知中间出了岔子,没想到县主年纪悄悄,竟这般暴虐,而那荣女人也是个烈性子的,便……”长柏说的含混,但听的人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