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姨娘笼住女儿的一双小手,秀致的端倪透出一抹厉色,沉声道:“当年的事我从不悔怨,给人做小,获咎了老太太,不容于太太,这些我一概不怕,你哥哥到底是个小爷们,非论嫡出庶出总能分到一份产业,将来自有立品之地,我唯独担忧你。”
明兰脾气乖顺和蔼,让做甚么就做甚么,说她两句也不会犟嘴,只会怯生生的望着你,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偶尔还发个小呆,华兰对这个小mm非常对劲,几近比本身mm还要喜好些。
墨兰听的出神,林姨娘声音垂垂低柔:“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靠个男人,男人是个窝囊废,再强的女人也直不起腰来,当时我就想,非论做大做小,夫婿必然要品德出众,重交谊,有才调,能给家里遮风避雨……跟了你父亲,虽说是妾,却也不必担惊受怕,起码能有一份安耽日子可过,后代也有个依托。”
“我的儿,你晓得甚么?你华兰姐姐本日如此风景,一是你父亲仕进畅达,官声夙来不错,来往寒暄也顺利,二是咱家多少有些家底,不比那些没家底的贫寒小吏,三是那华丫头是个嫡出的,她有个世代簪缨的舅家,这最后一处你如何比的,何况你与那如丫头只差了几个月,将来怕是要一同论嫁,当时能有好的人家留给你?”林姨娘拿过女儿手里的暖炉,翻开来用手边的铜簪子拨了拨内里的炭火,盖上后又递了归去。
林姨娘笑道:“好孩子,等将来老爷再升品级仕进更大些的时候,保不齐你能比你大姐姐嫁的更面子些,到时候另有天大的福分等着你呢。”
几天后,盛老太太终究退了烧,缓过气来,算是捡回一条命,盛纮佳耦不敢放松,紧着把库房里的各种滋补药品送到寿安堂里去。对明兰来讲,再宝贵的滋补药也是中药,那味道高超不到那里去,内心不免悄悄怜悯盛老太太,还没怜悯两天,寿安堂俄然传来一个动静,说是盛老太太大哥孤寂,想要在身边养个女孩儿,聊解冷僻。
墨兰看着母亲昏黄娟秀的面庞,俄然开口:“那娘你又为甚么非做这个妾不成呢,好好嫁到外头做正头奶奶不好吗?惹的到处都是闲话,说你,说你……自甘……”
墨兰又惊又喜:“父亲公然疼我,但是……我怕老太太……”
母女俩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林姨娘轻笑着:“老太太当初给我找的都是些所谓的‘耕读之家’,她本身又恪守贫寒,如何给我置份面子的嫁奁?呸!我到底也是端庄官家出身的蜜斯,如果指着吃糠咽菜,还进盛府来做甚么?真真好笑。”
屋内悄悄的,只要地上的熏笼缓缓的吐着云烟,林姨娘微微入迷,想起第一天进入盛府的景象:当时盛纮固然官职不大,但盛祖太爷却挣下了大份的家业给子孙,老太爷又是探花郎出身,盛府天然气度,那样精美标致的花圃子,那样描金绘银的器具家什,绸缎羽纱四时衣裳,她一辈子都没想过这世上另有如许繁华的日子,如许养尊处优的糊口,当时盛纮又斯文漂亮,文质彬彬,她不由得起了别的动机……
气候垂垂转寒,春夏秋都还好,这一入冬,南北气候不同就立即闪现出来了,各房纷繁烧起了地龙,各色土炕砖炕,另有精美标致的木炕——就是把宽广温馨的床和炕连络起来的寝具,明兰本是是南边人,从不知当代北方竟然另有如许既保暖又舒畅的炕床。估计是踢毽子的功绩,气候如许冷明兰竟然没有感冒抱病,不过,别人病倒了。
忠勤伯府行动挺快,没过量久就来下小定,因为袁文绍年纪实在不小,他们指着来岁中就能结婚,盛纮拿出当年考科举时的文章架子,写了些云山雾罩的遁词在信里,也不知人家是不是能看懂,约莫意义是女儿还小,不忍早嫁,言辞诚心的表达了慈父爱女之心,那袁家立即又加了很多聘礼,还请了鸿胪寺的一名礼官来下聘,盛纮里子面子都赚足了,也很上道的又加了些嫁奁,并把婚期定在来岁蒲月,两家都很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