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展开眼睛,扫了扫明兰的面庞,轻声问道:“明丫儿,顾廷烨与你将统统说开时,你是如何想的?”
“不然还能如何?”老太太神采凌厉,嘴角却带着一抹自嘲,嘲笑了几声:“人家都算计多少日子了,心机深重,步步为营,一起逼到门口了,现在还能有甚么子?说出去,都道是盛家占了多大的便宜呢!罢了,就如他们的愿吧。”
袁文绍夙来晓得华兰本事,便长长叹了口气,华兰见状,神采一沉,很有愧色道:“都是我娘家不好,好好的一桩婚事,偏叫成如许;倒叫你担上干系。”
老太太倏然睁眼,目光如电,冷声道:“去把你老子叫来,奉告我承诺婚事了!”
“有甚么好说的?”老太太一眼瞪过来,斥道,“这事我去说,你不消出面!贺家的人,除了我那老mm,其他人你最好见都不要再见了!……哼!现在好叫他们放开手脚去布施亲戚罢,这会儿可没人拦着他们做好人了!难不成你还非他贺家不成了,现在便叫世人都晓得,盛家的女人不愁嫁,有的是人惦记!”
老太太缓缓向后靠去,微微阖上眼睛,屋里只闻声明兰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地上福寿纹路的紫铜火炉里,收回轻微的哔啵炭火燃烧声。
明兰咽下口水,看着老太太高傲凌厉的神情,微微惊奇后便了然:老太太骨子里实在是非常高傲的人,或许……她早就不耐烦贺家的连续串状况了,不过也是强自忍耐罢了。
明兰沉默,叮咛翠屏去请盛纮后,本身悄悄走回暮苍斋,在书案前呆呆坐了一会儿,然后俄然起家,叫丹橘开砚磨墨。明兰展开一张乌黑的大宣纸,提过一支斗笔,饱蘸墨汁,屏气凝神,唰唰几下,奋力挥毫,墨汁淋漓,笔走龙蛇,书就四个狂草大字——可贵胡涂!
“你瞧着本日事如何?”袁文绍搂着老婆轻道。
华兰还是蹙着眉头,忧心道:“就怕恼了顾将军,到时亲家没做成,倒结了仇。”
然后,明兰很安闲的挥袖进屋,留下小桃和丹橘,一个傻了眼,拔腿想跑,一个正掳袖子,磨刀霍霍。
明兰内心歉疚,手指绞着衣角不敢说话,老太太顿了顿,又悄悄讽笑了下:“也好!有人用经心机的打你主张,总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强!”
他呆呆的坐在炕上,明兰鄙人头跪着,小声抽泣着,老太太听的脑门发胀“你说……我们出到都城,你就识得他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骂道“你如何不早说!”
“都躺了大半天了,再躺成甚么了。”华兰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放下针线篮笼,下炕替丈夫松衣解带,将外头的袍服和氅衣递给一旁的丫环,袁文绍换了常服,才扶着华兰又坐回到炕上。
“岳母和妹子都走了?”
“估计不会。”袁文绍放开华兰,端过茶碗来再呷了一口,眉头松松的伸展,浅笑着:“本来我也有些担忧,不过……呵呵,本日看来,此事无虞;顾二郎拜别时,我瞧着贰心境极好,连连嘱托我尽快行事,最好年内就能过订婚之礼,开年便办婚事。”
老太太略略收了氛围,顺了气味,靠在垫子上,安静道:“先把如兰和文家的事儿定了,然后就让姓顾的来下定;叫太太能够紧着办理婚事了;这回,祖母给你要一份厚厚的嫁奁,谁也别想废话!……哼!不就是过日子嘛,你把脑筋放明白些,委曲了谁也别委曲本身,让本身舒畅才是真的!”
明兰渐渐的揩干脸上的泪水,见老太太久久不说话,便上去悄悄扯着她的袖子摇了摇:“……祖母……现在我们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