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已是下中午分了,在西二所迟误的时候太长,又被封敬亭留了一会儿,等用过午膳才从宫中坐车出来。
皇上亲身送出的宫,她这戴罪之身,也算戴的天下无敌了。或者他也是在用这类体例奉告别人,她郭文莺固然出了宫,但也毫不是得宠。
“就是啊,平时受尽宠嬖,又生了太子,怎的就产生了这类事了?”
郭文莺这平生住过的处所很多,连大牢都待过,对于这里的粗陋也没甚么微词,特别是这里虽偏僻,但环境非常高雅,风景恼人,房舍器具也比较普通的庵堂精美的多。
另有那落井下石的,酸溜溜道:“常日里作威作福的,现在报应来了,也是该死了。”
这里的主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一脸严厉,不过待人却还不错,为她安排了一个阁房,还专门找了个小尼姑一起服侍她。
红香却听不下去,撇嘴道:“蜜斯,这些人真是忘恩负义,畴前蜜斯对她们多好啊,对宫人奖惩也不严格,现在竟然说出这类话,一点也不念着蜜斯的恩德。”
不过他临走之时能来送送她,也算是怀旧了。
庵堂里的糊口是很简朴的,每天念念佛,在院中坐一坐,后院另有一大片菜地和花圃,各种菜,养养花,闲事看看日出日落,吃得虽平淡,但口味极好,在这里住了不过七八日,她竟然胖了很多。
到了出宫这一日,宫中的几位嫔妃和各司女官都来相送,毕竟是皇后出错出宫,总要顾些面子的。
削发的处所是在京郊的尼姑庵,这处所是陆启方给选的,郭文莺喜好平静的处所,以是这尼姑庵便选了个非常偏僻的,很小的一间庵堂,内里院子也很小,只住着十几个尼姑。
虽是不哭了,可四只眼睛都肿的跟桃子似的,封玉儿更是道:“娘亲,就一言为定,娘如果一月以后不返来看我们,我们就都出宫跟娘一起削发去。”
当初她嫁进宫中,带来了很多的嫁奁的,这些身外之物本来能够不消,不过为了今后糊口考虑,便把此中的一部分交给徐茂,让他提早找人送出宫去。以是世人看她时,倒也真是干清干净的。
封敬亭点头,“朕在去云南之前就想过是不是对她畴昔节制了,限定了她的自在,很多她喜好的事都不能让她做。既然她想出去,那就出去吧,只要她高兴,不会分开朕的身边就好了。”
朝堂上闹得乱七八糟的,为了稳定朝局,不过两日封敬亭就下了旨,鉴于皇后之罪,数罪并罚,让她择日出宫,带发修行。
郭文莺摆摆手,“算了,随她们爱说甚么说甚么去吧。”
他看了郭文莺一眼,假装不在乎道:“你想返来看孩子,随时都能够,也不消一月之限甚么的。”
自他回京以后卢俊清就递了致仕折子,郭文莺出宫以后,更是持续上奏要回籍养病。
郭文莺笑笑,有他这句话,便也放心了。
她的房间应当也是被人提早打理安插过的,内里一利器具齐备,虽不比宫中豪华,倒也新奇的很,很多东西一看就是新的。
她道:“好,娘必定遵循就是了。”
他们还小,天然不晓得内里的弯弯绕,还觉得母后获咎父皇,真的被贬出宫,他们今后再也看不见母后了。两民气中担忧,自是哭得肝肠寸断的,郭文莺废了好大劲儿,连下包管最多一个月就能瞥见她,两人才逐步止住了眼泪。
封敬亭明显对她有各式不舍,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恋恋不舍的送她出了宫。
她不晓得削发是甚么,却说得一本端庄的,让郭文莺非常好笑。
她低声道:“我不在宫里,还请皇上多照顾太子和公主,臣妾在这里感谢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