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新看他顶着大脑袋远远跑走的背影,低声问道:“营里缺粮都缺到这份上了?”
她气结,“我这儿哪儿有吃的,你不去厨房找胡大头,上我这儿干甚么?”
这话正戳中胡大头的神经,他立即哭丧着一张脸,“大人,你又不是不晓得,京里户部、兵部那些龟孙子把我们西北军都当作后娘养的,每回军粮都不给够,能有个五六CD是不错的,内里还掺沙子,我们西北边寨别的未几,就他娘的石头多,风里刮石子,饭里掺石子,还他娘的不管饱,此次军粮还没运到,好多弟兄已经几天都吃个半饱,要不是路将军叮咛给出营的将士弄点吃的,连馒头都没有呢。”
云墨是服侍她的书童,本年十二岁,甚是聪敏聪明。这孩子是封敬亭从京都王府带出来的,家生的主子,专门送来服侍她的。
胡大头应一声,晃着那颗大脑袋颠颠地跑开了,前面听到郭文莺喊:“别忘了加两滴香油。”
胡大头嘿嘿笑着,左手夹着两只鸡蛋在空中摆了摆,那意义就是‘瞧好吧!’。
郭文莺在帐外笑够了,才偷偷溜回本身营帐。
郭文莺没理他,只对胡大头道:“就这几只鸡卵吗?”她是西北大营的军需官,营中物质收发都要经她的手,厨房之地也恰好是现管,胡大头凑趣她也属普通。
郭文莺每回都被噎住,次数多了,就峻厉叮咛云墨看好路唯新,他走到十丈以外,就开端禀报,不然就打棍子往外敲。
没等郭文莺回声,路唯新已经大步流星迈了出去。
“是吧。”郭文莺皱着眉,她这个军需官实在不好当,兵部不但剥削粮草,兵器盔甲战马物质也常常不给够,害得她常常自毁形象,跳脚骂娘。如果自毁形象能处理题目,她倒也不介怀,题目是不管她如何骂,那帮京里的龟孙子们都听不见。
路唯新嘻嘻一笑,“也没甚么,找你要点吃的。”
固然封敬亭从没说过,但她也猜到些,多数又是兄弟间的斗争。
也是赶巧,转过营帐刚走出去不久,就见军厨长胡大头闲逛着一个大脑袋跑过来,他摆布手各拿着两只鸡卵,人还没走近就喊起来,“军需大人,刚收的鸡卵,给你做一碗嫩嫩的鸡蛋羹如何?”
沐浴水还没倒掉,营帐里满盈着一股皂角香气,另有一种不着名的香气,淡淡的,盈盈绕饶的,让人嗅着莫名的便觉血热,仿佛脸上、身上也跟着蒸汽一样热腾腾的。
路唯新浅笑着站在一边看她打理本身的头发,刚洗了澡,头发湿淋淋的还滴着水滴,有几滴流过脸颊,衬得她本来就晶莹的脸更增加几分光芒,那水灵的双眸,光亮的下巴,真是都雅的要命。
二皇子掌着兵部和工部,三皇子掌着户部,五皇子掌着礼部,太子掌着吏部和刑部,还监着国,个个拎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
老天子有六个儿子,虽是立了太子,可底下兄弟们不平,相互之间排挤踩踏,闹的个乌烟瘴气。封敬亭身为天子第四子,不上不下,又不受宠,却恰好统着二十万雄师的兵权,如许的人放着哪个兄弟能放心?不想体例整治他,都对不起从一个亲爹胯下爬出来的缘分。
“你半个时候前刚跟我分开,这又有甚么事?”
洗完澡,用干毛巾悄悄擦拭头发,还没把发髻绑好,就听内里云墨回禀:“大人,路校尉来了。”
路唯新笑,“胡大头死抠门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会儿早过饭点,厨房里只要干馒头,连咸菜都没有,我们都饿了好几天了,谁耐烦吃阿谁。全部西北大营谁不晓得胡大头只买你的面子,你若要不出好吃的,别人都只能喝西北风了。”正巧西北之地,西北风是管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