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她看了又看，俄然问道：“你真叫郭文英？”
穿上小厮衣服，挽上发髻的她，立时收敛了娇媚，多了几分属于男孩的斯文清秀。
“你肯定听到阿谁将军叫巴拉？”
“是祖父起的。”
以是在女子中她是最特别的一个，祖父曾给她批过命，说是有担负的男儿命，将来能光宗要祖的。毫不是厥后祖母找和尚给批的甚么，克父克母克家人，不过那和另有句话是说对了，他说：“蜜斯长大以后，恐造殛毙。”
郭文莺自小就长得过于都雅，她长得像母亲，母亲当年就是个可贵的美人。只是她从小都做男装打扮，身上没有女子的娇媚之气，再加上嗓子被人药坏了，平常人若不是过于靠近，也发明不了她是女的。
方云棠听得眉角更皱紧了些，瓦剌人夙来残暴，当初入关之时就曾屠城三日，杀的荆州城几近十室九空，这会儿抢个汉人女子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玩死了往乱坟岗上一丢，连埋都不埋。不过要命的是，路唯新底子不是女子。
在西北虎帐中，之以是能坦白身份这么多年，除了封敬亭罩着她以外，还首要源于她过分出彩的制造技术，没人能想到一个女人能做到如许，而想当然的就觉她是男的。或者那些人潜认识中也不但愿她是女人，就算有思疑也不肯承认。毕竟承认一个女人比大多数男人都强，是很多男人都忍耐不了的。
瓦剌的将军府是本来的荆州知府衙门，本来高大的围墙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本来风景高雅的花圃、院落都被夷平，盖上了瓦剌特有的毡房。
方云棠睃她一眼，半晌才道：“一会儿我去见阿谁瓦剌将军，你跟着我吧。”
方云棠含笑着勾勾唇，“你不晓得本身这模样有多美吗？刚才我在街口一眼便在瞧见你走出来，还真像个勾人的小妖精。”他说动手指悄悄在她额头一点，“你这模样包管比路校尉受欢迎多了。”
方云棠带着郭文莺下了车，两人慢条斯理的往院落里走，远远的就见一人迎上来，那大红的袍服，一走起来小辫一颤一颤的，恰是刚才赶上的巴拉将军。
方云棠沉吟半晌，“你先出城吧，我会想体例救人的。”
可瞧方云棠的模样，仿佛半点自发都没有，还是含笑着看着，大有想要赏识一下的意义。
她人在军中，又造了很多杀器，这殛毙之名倒是应了的。
方云棠也回了一礼，并热忱地去握他的手，“巴将军，多日不见但是更威武不凡了。”
“是，我还听他们说阿古拉王子，瓦剌的三王子就叫阿古拉。”阿古拉在瓦剌语中是山的意义。
这些因私之事旁人并不晓得，所幸方云棠只是微微点头，并没再多问下去，只叮咛车夫赶去将军府。
“谁给你起的名字？”
郭家的男孩在她这一辈的都排“文”字，大哥叫郭文清，二哥郭文云，三哥郭文澜，她是二房长女，又占了个嫡字，是郭家这一辈第一个女孩，她出世时祖父很欢畅，特地起了“文莺”的名字，是按男人排的字。前面再生女人，却没起过“文”字，都是甚么花呀，雅呀，枝呀的。
他们所谓的宴会也不是设在宽广的大厅，而是在院子里点上几堆篝火，铺上几块狼皮和羊皮的毡子，世人席地而坐，吃点烤羊肉，喝点烈酒，间或找几个美人跳个舞，跟着扭几下身子。
幸亏方云棠还算见机，调笑她两句便下了车，等她换完衣服才又上来。
巴拉哈哈一笑，看着倒是个脾气开朗的男人。他道：“我们王子正念叨公子呢，没想到就见着公子，你们汉人有句话，说啥啥到了？”
“曹操，说曹操，曹操到。”方云棠感喟，“可惜方某没有曹公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