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河额头的盗汗又下来了,皇上要问,这不说也不可啊,忙叫人把这一两年各地报上来的修建土木、水利工程的账册拿来,又把这一两年皇家修建维修的账册也拿了过来。
看皇上点头,齐怀山脸上也冒了汗,他也恨啊,这姓蒋的平时也没少捞好处,明天倒是把他先给豁出去了。
齐怀山却只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瞥见,蒋明河内心这个气啊,抱着‘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的完美漂亮的心态,开口道:“此事齐大人更体味,不如让齐大人给皇上说说。”
他冷声道:“蒋明河,你倒跟朕说说,这一笔笔的究竟是如何回事?”
齐怀山目睹着越说越难以自圆其说,到最后盗汗出的,后背湿漉漉的,全被汗给渗入了。再问他甚么,只得推说时候太长远了,都记不得了。
封敬亭冷喝道:“好一个十一万,你倒给朕说说这十一万是如何花掉的?野生多少?木料多少?每一项每一项都给朕列出来,你也甭拿一根木料几百两上千两的来乱来我,金丝楠木甚么价儿,浅显楠木甚么价儿,浅显松木甚么价儿,朕就算不晓得,也不会离了谱。不说,就给朕写,明天朕就在这儿等着,比及你们都写出来了为止。”
一干官员们面面相觑,心说,这哪是来观察的,这纯粹是来找茬的啊?一两年都做了甚么?这一两年都做的多了,可有几样是能拿到皇上面前说嘴的?
他开口道:“迩来传闻工部诸位官员辛苦,也确切做了些实事,本日朕亲临观察,就把这一两年都做了甚么,都朕报一报吧。”
这真是不查不晓得,他如果不走这一趟,还不晓得这里头另有甚么猫腻呢。他这会儿越看越有兴味儿,干脆把郭文莺的事今后放放,用心的查起账来了。归正那丫头也不敢跑,且等把这事措置完了,再好好清算她。
封敬亭顺手翻了翻,神采便更沉了几分,他畴前在宫里,这些底下的小事都不晓得,这会儿竟不知这很多小项支出竟是这么多钱。每年都说国库空虚,这么费钱,能不空吗?
管着这么多事,每年国库大笔的钱都是由工部支出去的,这些钱都花去做了甚么,又做了哪些实事,谁敢报?谁能报?
摆布是躲不过,与其叫别人把他的底暴露来,还不如本身说呢。想到此,便站出来,给皇上解释每一项银子的去处。
郭文莺一向在犄角旮旯里猫着,直恨不得统统人都挡在她前面,让皇上认不出她。不过明显封敬亭没忘了她,不时投过来的眼神,让她感觉腿肚子转筋,身子直发软。好长时候没有这类感受,就仿佛那会儿刚到虎帐的时候,被他磋磨的喘不过气来,恨不得咬死他,又敢怒不敢言的时候就是这模样。
那官员双腿一软,几近跪了下去,还是前面有人扶了一把,才没摔的太丢脸。
他自急得转磨磨,邓久成倒在一旁看了热烈,这工部甚么乱遭劲儿,他早就晓得了,从上到下就没几个是洁净的。不止工部,六部里蛀虫都太多,新皇即位,还没大面积清算过吏治,这些官员们还不晓得短长,恰好让他们见地一回主子狠起来甚么样。摆布他不过刚进工部几个月,一分来路不正的银子都没拿过,就算如何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唉,真是好久没体味到这类感受了,纠结的让人难受啊。她苦着一张脸旁观的时候,全部厅堂里比她难受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封敬亭嘲笑一声,“齐爱卿可真是朱紫多忘事,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如何答复朕。”他把账册往前一甩,正砸在齐怀山身上,齐怀山吓得一激灵。
封敬亭又拿起两本账册重新到尾翻了一遍,连续指出几笔开消,叫人都交代清楚,一会儿写好了呈给他御览。谁写不好,交代不清的,明天就不消不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