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场之上,哪有甚么私交?”李典嘴上强撑,却终究也跃上马来,苦笑道:“碰上大兄算我不利,归正从小到大我在你面前都是输家!”
白帛上的笔墨只要寥寥数行,却令他悚然心惊,因为那是南鹰给他的最后警告:驻雄师阔别于西京以外,纵叛兵祸乱于东都之侧,你这个“卫将军”卫的是甚么?还是做一个征南将军吧!尽快光复荆州,才是你独一的自赎之道!至于张绣,他只配做一个平南将军!
“呸!你如何不说我渤水兵主力尽在讨伐袁绍?”李进哑然发笑道:“更何况,大将军是当明天子皇叔,当朝大将军,他才是拨乱归正、复兴大汉的正统!你岂可弃明珠而选沙砂?”
但是,疆场正中,仍有两员大将正在拨马挥矛,鏖战不休。
“你究竟想说甚么?”张济迷惑道:“既不能发兵复仇,也不能逆来顺受,我们另有其他挑选吗?”
他见李典再次一震垂下头去,不由柔声道:“阿典,你是统统李家儿郎中最有出息的一个,而曹操毫不成能是大将军的敌手,你何不尽早弃暗投明…….”
“你说的挺有事理的!”李典嘲笑着,俄然间亦怒道:“但是为甚么连刘陶这么一个忠于大汉、忠于天子的忠义之人,都冤死在黄门北寺狱中?天子和南鹰为甚么不救他?这大汉的江山,另有甚么能够值得我们尽忠的?”
“甚么?你们这是在仿效荀家吗?”李进面色一变,怒道:“大汉江山、天子基业、千万百姓,不是尔等下注的赌本!”
“我当然晓得,本来我也以为大汉已是穷途末路,直至我碰到了大将军…….”李进深深吸了一口气,慨然道:“我未能有幸随他解疫天下、征讨黄巾,确是人生一大憾事!但是,我却看着他多年来忍辱负重周旋于朝堂之上,一怒拔剑于边塞以外,力挽狂澜于社稷之间,他的奸佞之行令天子震惊,他的恩威之义令诸胡佩服,他的勇武和仁爱,更令统统渤水兵将士和治下百姓都为之深深敬佩!朝庭有如此大将军,天子有如此皇叔…….你说,这汉室的气数尽了吗?”
“阿典!你这又是何必呢?”李进长叹一声,将长矛收于身后,怔怔的瞧着劈面一脸不甘的李典:“两军交兵,各为其主!既然已经败了,何必再做无谓之争?”
“贤侄你言之有理!”张济闻言微微动容,但是还是有些踌躇:“但是,此事毕竟关乎我们今后前程运气…….容我再思!”
“二袁毁灭期近,纵观天下,终究能够与南鹰一较高低的诸侯,除了曹操再无别人。而刘表身处荆州四战之地,必成众矢之的,亦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张绣侃侃而谈道:“诚如叔父所言,曹操和我们并无友情,愈是如此,愈显叔父之重!曹操也算得上一代枭雄,现在正处于气力暴涨之际,若能得叔父之助,定会欣喜若狂,引为臂助!”
很久,他寂然坐回道:“莫非,本将真的要甘做戋戋一个征南将军,去当南鹰毁灭刘表的鹰犬?”
“大兄,你我兄弟本日言尽于此,多谢你的回护之情!”李典冷然道:“只不过,道分歧不相为谋,你我兄弟今后相见,仍然免不了疆场对决!你……保重吧!”
“请叔父放心,侄儿必然不辱任务!”张绣浅笑道:“便如许攸所说,我南阳乃天下第一大郡,人丁浩繁,物产丰富,恰与曹操权势毗邻,而你我叔侄麾下更有精锐步骑三万余人。一旦两边结合,领地相连,兵力互补,便足以和南鹰对抗。曹操闻听侄儿前去,只怕会倒履相迎!”
他暴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想终究脱颖而出,面前我们只能联弱胜强,冬眠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