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重来一世,我仍会以身献祭。
我感觉有些好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脸上的泪一向都未曾断过。
约莫是几千年来东陵都耸峙不倒,乃至于给了他们东陵永不亡国的错觉。
跑啊,快跑。
哭喊,尖叫。
“你觉得拿下了一个东陵芷,我东陵便没有国师了吗?”
他神采一变,想来也是看到我汩汩流血的手腕了。
但是我不能这么想,因为我是这个国度的公主。
另有我的父皇,我在滚滚浓烟里瞥见了他,高高在上的东陵天子,最后死在了某个敕云校尉的一把长刀之下。
姑姑的爱情非常轰烈,代价倒是全部毁灭了东陵。
这天下寂静着、空缺着。
敕云寂长相颇姣美美艳,又正值弱冠,是个好韶华,也难怪我阿谁姑姑动了情念。
如果我能够开口说话,那我必然会说:求求你,让我死吧。
他幼年封侯,在东陵武将青黄不接时挺身而出,试图用本身的脊梁挑起全部东陵。他曾跟我说过,他要做东陵汗青上最勇猛的将军。
举着敕云大旗的敌军首级,竟扮作宫女暗藏在东陵数载。
我这平生过得已经很荒唐了,别再折磨我了。
“快!禁止她!”
到最后,只剩下我本身。
我这平生不过仓促十六载,所见所闻皆有范围,悲欢聚散的大场面少得不幸,东陵灭国那一日,约莫便是此生统统哀思影象了。
我不晓得旁的人身后是甚么模样的,但必定不会是我现在这个模样。
这是东陵公主的时令和高傲。
我俯视着烽火燎燎的都城,面前只剩下一片殛毙。
琴弦混着我的血液,铿锵有力。
我想吼出声来,嗓子里却只剩了嘶哑的悲鸣。
我想,我死得也算面子。
“来不及了。”我转头看了一眼早就吊颈而死的姑姑,“她不吝叛国也要去爱你,你再如何样,也该去陪她才是。”
我有些麻痹地想,死吧,都死了才好,起码一家人到死都是齐划一整。
琴声乍起、铮铮怒鸣。
有人将我封进了棺材里,还给我戴上了一个很奇特的面具,面具很大,几近能够粉饰住我全部脑袋,却非常轻巧,飘乎乎拢在脸上。
红色的符文明虚为实,黏稠地从我周身散开。我燃尽统统的血泪,将全部都城化为人间炼狱。
这当中也有例外,独一奋勇杀敌的那小我我认得,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凤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