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才刚到后院,从禅室听经出来,就有丫环出去回禀,说定国公府陈家大太太带着几位女人过来给大长公主殿下存候了。
这边,早有小和尚恭候多时。
今个儿大长公主往佑安寺来,是为了给郡主求安然符,图个吉利。女儿纵是再有委曲,也不好这个时候,在佛祖面前哭哭啼啼,失了端方。
见她神采无异,凤阳大长公主带着大师分开大殿,往前面禅院走去。
见谢元姝一副淡淡的模样,陈延之再忍不住徐行上前,开口道:“郡主,我但是那里惹郡主不快了?”
特别想到上一世他的残暴和无耻,谢元姝顿时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现在回想起上一世的各种,谢元姝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暗涌。
李氏岂能心软,一边骂傅锦这小贱蹄子不知羞,一边又感觉是白氏教诲有失,才惹出如许的丑事。郡主和儿子大婚期近,这事儿必将是得瞒下的。就是连老夫人那边,也得瞒着。不然,大长公主见怪下来,岂能绕过陈家。
那日她大病初愈,她把他拒之门外,他只当她身子刚好,小女孩家脸皮薄,不想他见着她的病容。
一行人跟着小和尚一起进了佑安寺。
她对陈延之更多的影象,是他的刻毒,残暴,也因着如许惨痛的影象,让她差点儿忘了,此时的陈延之,不过十七岁,稚嫩的很,她又何必惧他。
很快,陈家大夫人一行人就出去了。让谢元姝惊奇的是,陈延之竟然也跟来了。
坐在谢元姝身侧的萧瑗见她紧攥着的手,不由有几分担忧,悄悄抓住了她的手。
谢元姝深吸一口气,朝她笑笑,表示她不消担忧。
陈延之心中微怒,可也不好失了孝道,惹了母亲悲伤。
谢云菀如何不知,母亲是在担忧甚么,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式微下来,点了点头。可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抓着木签,恨不得把这木签折断。
二女人谢云萱和萧瑗皆是上签,唯谢云菀,抽到了下下签。
事情那里会这么巧,谢元姝轻抿一口茶,那日她把陈延之拒之门外,怕是陈家大夫人已经闻着了风声。
就像现在,她含笑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涓滴的恼意,可他愣是发觉到了她的倨傲。
见他仓促拜别的背影,谢元姝沉默半晌,缓缓勾起了唇角。
翌日一大早,二门的婆子早就备好了马车,等世人往鹤安院存候用过早膳以后,一行人就往佑安寺去了。
满目标绿树苍苍,脚下青石砌的小径,鼻尖缭绕着的檀木香味,仿佛整小我也染上了香火气,内心也安静了很多。
见她眼中的笑意,萧瑗提着的心终因而落在了肚子里。
纪氏见状,拍拍她的手,想要安抚她一番,心下却也一阵不安。
他忽的心中一阵烦躁,又酬酢了几句,便找了借口分开了。
可重生一世,谢元姝再不感觉他的笑容暖和清雅。
昭华大长公主年幼时得太、祖顾恤,高贵虽比不过凤阳大长公主,却谁都不敢小觑。一次万寿节,宫中设席,因对老镇北王一见钟情,昭华大长公主跪在御前,求太、祖赐婚。当时老镇北王已有一妻,大同总兵孟家嫡长女,已怀有身孕。圣旨已下,谁都不敢抗旨不尊,可孟氏出产以后便别府而居,以是这些年,孟老夫人和昭华大长公主,居于镇北王府东西两府,一向都是死仇家。
上一世,也是她给了他伤害她的权力,这一世,她看他届时还能拿甚么做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