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平生,何其短、何其憾、何其无能为力、何其为造化所弄。
周翡鼻子一酸,勉强笑道:“我又没灌肥,哪长那么多?”
周翡低头看着那刀上铭记的“碎遮”二字,俄然好似在这刀身上触碰到了一丝沉痛而绝望的先贤灵魂。
现在再见,却感觉她真真正正地长大了,便如她身后颀长的苗刀一样,有种不动声色的凛冽,任谁见了都不会小觑于她。
“碎遮”。
周以棠站了起来。
但是四年多,千余日夜,周翡却感觉周以棠好似只是下山赶了趟集,顺手带回几个小玩意给她玩,两鬓沉淀的霜色不过途中遇上风雪感染,一拂还能落下。
即使天欲绝人之路,本身又岂能将本身困于一谷中画地为牢呢?
“吕润天纵奇才,精通杂学,至今东海一系的铸剑大师都收录过他编辑的锻造杂记,长年五十挂零,传闻死于丹药中毒,终其平生,没能得见四海清平,身后大药谷徒子徒孙清算其遗物,见他留下的多是害人不浅的丹方□□,只好挨个毁去,唯此一物……”周以棠的目光落在那把寂静的长刀上,“谁也不晓得他是甚么时候铸的,当时刀鞘上已经灰尘编生,不知弃置多久,刀光却好似寒霜,叫人见而生寒。”
周以棠脚步轻巧得全然不像“甘棠先生”,走到他那简易的行军帐中,在整齐的床头取出一个长逾三尺的盒子。
周翡偷偷伸长了耳朵。
“他让我问,梁绍葬在那边。”周翡说到这,又好似怕周以棠曲解老衲人要挖坟掘墓似的,忙又解释道,“是为了一个……朋友,他中了一种奇毒,我们一筹莫展,梁……阿谁大人曾经与大药谷有些友情,传闻很多药谷遗物在他手里,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