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不躲不闪,将手中刀一拔……秀山堂的破刀久无人用,锈住了,没拉动。
这时,李瑾容俄然开口道:“昔日空着,明天既然我来了,四十八柱就能凑齐了。”
然后才回过甚去,有些等候地去看李瑾容。
马总管看了看中间仿佛如有所思的周翡,便忍不住逗她道:“阿翡能摘几张?”
马吉利看得眼皮乱跳,忙叮咛道:“不换就不换,你哥拿了十五张,坏了一张,还剩下三十二张,也够你用了,只是第一次脱手要慎重,选好……”
后堂的主管是个圆脸的中年男人,名叫马吉利,人如其名,长得非常喜庆,一开口就让人感觉他要拜年。
李瑾容说道:“她不消,燃香。”
“应当,长幼有序,”马吉利喜气洋洋地应道,随后扬声道,“四十八寨后辈上摘花台,燃香――”
李晟摘下第一张“花”,却不断留,也不下来,将那红纸窗花往袖中一揣,直接从千钟的木柱上一荡一扑,飞身上了中间第二根木柱,那守柱人没推测他轻功这么好,再上去追已经失了先机,叫李晟轻飘飘地揭下了第二张。
这是她无数次钻牵机网的经历,李瑾容暗自叫了声好,脸上却不暴露来,纵身追上,居高临下地一剑压下。
马吉利伸手一指,周翡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见那些大木头柱子顶上有个小钩,勾着一片巴掌大的窗花,红纸裁就,有的是人相,有的是亭台楼阁,非常精美。
李晟对着摘花台多看了几眼,问道:“马叔,那根空着的柱子但是我李家寨么?”
周翡只觉空中多出一座太行,轰然压顶。
马总管嘴角抽了抽,感受这俩孩子明天恐怕不顺利,赶紧拍马屁道:“大当家谈笑了,您往这一站,也就是让摘花台看着整齐罢了,别说是我们寨里的小娃娃,就是北斗首坐‘贪狼’亲至,敢上您那立柱吗?”
李晟装大尾巴狼很有一套,他既然这么说了,必定连个小破口都没有,马吉利眉开眼笑地将李晟重新发丝到脚指甲嘉奖了一通,又说道:“且先在中间稍等半晌。”
周翡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眨了两下眼才回过神来,随和地改口道:“哦,那就俩吧。”
前面守柱的弟子垂垂也看明白了李晟的路数,除了刚开端两个被他弄得措手不及的守柱人,红纸窗花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取到的,但是李晟进退有度,可贵不暴躁,一步一步走得非常沉稳,时不常地来个声东击西,及至三炷香将近烧尽,李晟已经摘下了十五张红纸窗花,最后止步于潇/湘派的木柱上,潇/湘派也用剑,剑法轻灵缥缈,守柱的弟子跟李晟很有些异曲同工的意义,俩人赏心好看地缠斗半晌,一不留意将红纸窗花扯坏了一个角。
周翡没吭声,李晟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吧。”
周翡稀里胡涂地被她塞了几块糖,恰好饿着,干脆很捧园地吃了,也不晓得她白叟家来秀山堂做甚么。
但是马叔没有嗷嗷红白丧事那些词,他看着走入摘花台的李晟,逐字逐句地念起了门规:“第一条,不得滥杀无辜,第二条,不得奸/淫掳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