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年多病,说话未免中气不敷,老是悄悄的,峻厉不起来,但是在周翡听来,最后这几句却远比李瑾容那几鞭重很多。
这位孙老先生,是个陈腐墨客,因为嘴欠开罪――他痛骂曹氏伪帝的文章传闻能集结成册,因而被北都伪朝访拿追杀,幸而暮年与几个江湖人有些渊源,被人一起护送到了四十八寨,李瑾容见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便想着留他在寨中当个教书先生,不求出状元,只要让年青弟子们将来出门识几个字,大口语的信能写明白就够了。
“我没有让你当好人的意义。”周以棠非常自嘲地笑道,“只是做爹娘的,总但愿自家孩子聪明,别人家的都傻,自家的短长,别人家的都好欺负――这是你父亲的心。孙老先生……他与你没有甚么干系,平常男人看女人,自是想让天下女子都德容兼备,甘心奉养夫婿公婆,卑弱和顺,不求回报,这是男人的私心。”
这倒不是甚么“深明大义”,而是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来讲,如许一来,周翡便能够有“我晓得我比你强,只是让着你的”优胜感,常常从这个看大傻子的角度对待她的表兄,获得的那点肮脏的小满足,就充足能赔偿她受的那些委曲了。
那小我就是她二舅,也就是李晟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