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由着凤姐儿替他清算,嘴里道:“今儿韩家姑太太来,韩兄弟一小我闷了,便请我去消遣了一日。”又低头摸了一把凤姐儿脸颊道,“你今儿可也忙坏了,我叫她们做了些你应口的送来,席上有客,你必定吃不好的。”
凤姐只道:“随了你吧,只先把旺儿叫来。”
凤姐儿打发了旺儿出去,心中稍安稳些。现在贾琏瞧着又知长进又懂体贴,另另有十万两银子的梯己交给本身,她何必做这操心不得好的谋生。想到夜里贾琏说的,忍不住内心又怕,幸亏晓得的早些,不然,只怕人家的明天,就是自家的明天。
平儿应着,自出去打发人请大夫,又叮咛叫了旺儿,本身清算一番,想老太太太太处来。凤姐儿一贯是要强怕说病的,纵有些不好也只瞒着,今儿既打发了平儿来,想必是病的狠了。贾母并王夫人都是如此作想,是以平儿返来,背面鸳鸯和金钏都被打发了来瞧瞧。
贾琏只是随口一说,凤姐儿却实在惊心。她出身繁华之家,嫁出去又是勋贵之家,任凭甚么事,也只是几句话一张帖子罢了,只感觉权势遮天,更兼她本没甚么学问,不过是这些年管家,多认了几个字罢了,措告别事全不顾忌甚么国法不国法,何曾怕过甚么?
平儿也笑了,出去请了她们坐下,本身也坐下道:“二奶奶的脾气,你们还不晓得?不到了实在动不得,且不肯说病呢。”
平儿送走大夫,又拿了方剂命丫头婆子们清算熬药,本身进到屋里,谨慎道:“奶奶可感觉好点儿了?老太太和太太,叫鸳鸯和金钏来瞧呢。”
凤姐儿卧在床上,黄着脸儿,头发只松松挽着,额上又勒着素锦珍珠抹额。大夫细诊了脉,不过是劳累过分,气血亏虚之类,开了些温补的药,又叮嘱要细将养些。
平儿应着,给凤姐儿盖好被子,温了茶,又向锦盒里拈了两块安神香放进桌上的鎏金螭兽香炉里,才轻手重脚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