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道:“谁说不是?可琏二爷瞧着不像,老说甚么‘你也是太太的人’的话,我那口儿怕带累了太太名声,便赶着我来讲了。”
凤姐儿事多,只说了几句便要走,却道:“瞧我这记性,这会子俄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二mm,你跟我来,我另有件事要求你呢。”
金钏去了,王夫人仍旧捻着佛珠,她本日表情倒算好。别的不说,单是把黛玉挪出来,不跟宝玉同在一处,便要念几百声佛。那黛玉瞧着就不像个好的,眉眼妖娆,若非有个好出身,竟是连宝钗一丝儿也比不上,偏宝玉不知中了甚么魔障,只一心往她跟前去。想到这里,王夫人又念一声佛,幸亏现在隔开了,她再多让宝钗来哄着宝玉顽闹,想来就能渐渐淡了。
王夫人捻着佛珠,嘴里道:“甚么大事,也值得你说?爷们年青要面子,依了他不就是了。”
姑侄两个又说了会子话,方才散了。凤姐儿想着贾琏叮嘱,便转路去了黛玉院子,瞧见三春都在,便道:“mm这里可清算好了?有甚么缺的尽管打发人找我要去。”
凤姐儿听了这话,柳眉一竖,一时就要发作,贾琏搂了她道:“我的好二奶奶,你且听我说吧。”
三春忙都笑着起来号召,黛玉也迎过来笑道:“竟是样样都好,还要感谢凤姐姐费了心机呢。”
“功德儿?”贾琏嗤了一声,道:“是太太的功德儿吧?”
惜春也道:“想来凤姐姐是想替大姐儿攒嫁奁呢。”
凤姐儿平常回事,听王夫人说贾琏如何,心中倒不觉如何。现在如贾琏敞开肺腑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再听这个便不免刺耳,兼在内心有些计算。只她向来是沟壑的,内心想着,面上却不露,仍笑道:“还是姑妈仁慈。”
王夫人眼皮儿一跳,道:“琏儿也太放纵些,既有亲戚在,何必对着家里主子经验?叫亲戚们看了笑话去。”
贾琏点头道:“有些事儿竟是只你能做了。林家与我跟你说过的韩家,都是我们用得上的亲戚,你只好好的待林mm,到时自有我们的好处呢。”
贾琏将家中诸事细细一说,又说爵位传承,自家只要一个大姐儿,将来要便宜谁去?凤姐儿本是机灵的,如何听不懂,更兼平常里从老太太太太到底下人等,都是极重宝玉的,背上模糊冒出盗汗来。只性子要强,便道:“我们正年青呢,便晓得生不出儿子来了?”
王夫人停了佛珠,半晌道:“琏儿现在也是越来越不着调,该是让凤丫头提点他些儿。”
且说周瑞,接了贾琏返来,到底内心不平稳,便把当时景象奉告了本身媳妇。周瑞家的一贯是王夫人得用的,除了王夫人并老太太、凤姐儿宝玉以外,便是大老爷大太太也不放在眼里的,更何况贾琏?便抽了空子,趁着服侍回话的工夫,又添油加醋说给王夫人听。
凤姐儿自嫁出去,也和贾琏有过几天蜜里调油好日子,只她是个短长的,贾琏又生性风骚,不免伉俪两个不顺利。现在俄然听了贾琏这些体贴话,又改了性子长进,还把梯己都放在她这儿,一时打动不已,便道:“我既嫁给了二爷,天然事事都是为二爷想的。我也盼着我们家好呢。”
正暗自揣摩着,门外小丫头已经打了帘子,喊着“二奶奶来了。”凤姐儿一身家常装束,进了来存候,瞧见屋里并无甚么人,又道:“姑妈叫我,但是有甚么叮咛?”
贾琏观她神采,才渐渐握了她手道:“不管如何,这家将来老是你我并我们孩子的。只现在你瞧瞧,但是这么个风景?这一次去了扬州,瞧见林姑父将死还生,我竟也像去了一遭儿,此后再不能如许胡涂了。打明儿起,我便跟老爷说了,出去走动走动,身上这虚职,总得落实了才好。这银子你且收好,等将来有了合适的庄子铺子,便购置些,我们当今也该为本身筹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