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旦只是笑着,咿咿呀呀又唱起来,薛蟠才扔了那衣服,摇摇摆晃返来,笑道:“琏二哥,我们只说罢。”贾琏笑道:“你现在这模样,还能听我说话呢,端庄先归去歇着,等明日我前后想得明白些了,再奉告你罢。”薛蟠听了这话,更欢畅起来,只举着一盏酒道:“我竟是何德何能,有琏二哥如许照顾我,我敬二哥哥一杯,二哥哥此后如有事叮咛,我薛蟠毫不说一个不字。”说着便一口饮干,又将空杯照给贾琏看。
贾琏倒有些感慨这薛蟠赤子心肠,想来若不是个浪荡笨拙的,也能做个朋友,现在只好叹一声罢。叫了那一帮小伶人出去,让兴儿好歹替薛蟠清算了,又让他出去叫了跟着薛蟠的小厮出去,略叮嘱几句,便好生让人送了薛蟠归去。
贾琏目睹时候长了,方才道:“蟠哥儿,你也节制些。这岂是一日乐得完的?端庄说些面前大事,解了这些官司,再来痛欢愉上一乐,倒不好么?”薛蟠摸了一把那小旦面庞,嘴里打着唱腔哼了半句,才笑道:“好哥哥,我今儿真是实足欢愉。平常见了他们敷面串戏,还只感觉奇特,大师公子,倒有做这个的?现在我才晓得,真真这是个美差呢。”说着又扯着那小旦袖子歪缠,笑道:“你这个小模样,活像阿谁小柳儿去。只你这精气儿差些,若换了他,啧啧啧,那眉眼身材,才配叫个绝色才子呢。”
薛蟠那里还听得见他说话,贾琏推他一把,才回过神来,得知韩承泽要走,内心更是欢乐不必束缚,只道:“韩兄弟且自去,我们自家兄弟,不碍甚么。等你得了空,哥哥再请你吃好得去。”韩承泽便歉意一笑,临走时又笑看了贾琏一眼,方出门自去。
且说这家店自有一番好处,薛蟠本来不知这些,心机都在那几家铺子上。只听了小二说的这些话,一颗心喜得要跳出来,只对贾琏道:“二哥哥,你瞒得我好!如许好处所,如何本日才教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