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申明檀嘉奖韩承泽,沈老先生本日也是极对劲的,只是不便劈面夸着,便道:“本日只是初来,贤人叮咛的事情通还未做,倒不成骄傲。泽哥儿憩息的时候,可有甚么人来见么?”
林如海听完这话,皱眉想了半晌才对沈老先生道:“不瞒先生,这巡抚赵栋下官是常常打交道的,平常也并不感觉如何,然此人最是个本分谨慎的,就算有些干系,也毫不该平白暴露如许大马脚来。”
这本是个顽笑,可韩承泽本就对他有疑芥蒂,听了这话更感觉不好,脸上立时带上色来。沈老先生哼了一声,明檀方觉不好,忙低头不敢插话。沈老先生才道:“泽哥儿,你持续说。”
韩承泽恨恨内心骂了明檀一句,缓缓精力才持续道:“把我放在这屋子里,倒还在其次,摆布是精美些罢了。恰好我歇在那边半晌,闻着那屋子内里焚的香极怪,并不是我们惯用的平常熏香,闻之心神欲醉,很有飘飘欲仙之感。”
林如海忙忙应着,跟着沈老先生同入书房。一进门见着两个陌生公子,都穿戴极简朴的杭绸外衫,又都边幅清俊,正想着哪个才是忠顺亲王世子,错眼又瞥见韩承泽一身华服坐在前面,倒先吃了一惊,忙道:“泽哥儿如何在这儿?”韩承泽笑嘻嘻下来,一边施礼喊娘舅,一边又道:“娘舅可不要喊错了,现在我才是忠顺亲王世子,正有事情要问娘舅呢。”
本来本日宴后,巡抚赵栋怕着这老得长幼得小不堪酒力,安排了院子都略歇了半晌才送来驿馆的。韩承泽侧头想想,便道:“并没有甚么人来求见我,只是有一件事奇特的很。”
林如海便知这才是真正的忠顺王世子,忙拜见过。明檀受了礼,便道:“林大人不必客气,我等奉皇命来此,现在正碰到些事,特地来就教林大人的。”林如海忙道不敢,因又问何事,韩承泽便将本身所遇细细说与林如海晓得。
沈老先生便道:“何事?你且说来听听。”韩承泽应了一声,便道:“我住的那屋子清算得甚好,只是精美富丽得无以言表,又淡淡有脂粉香气,倒像女儿家内室普通。”话未说完,明檀便先就笑了,看着他道:“想来是你生得好,这赵栋把你当作女孩儿来待了。”
明檀因着上回插话,此次并不敢冒然接茬,看了沈老先生一眼,才对韩承泽道:“你是说,赵栋在你屋子里点得熏香有题目不成?”沈老先生沉吟半晌,才点头道:“此事分歧常理,我们才来,甚么都没摸清,何必做如许露陈迹的事情?”
林如海道:“先生谬赞。如海能为贤人尽忠,尚得了先生大力保举,如海这里谢过先生。”沈老先生笑道:“言谢便太重了,老夫也是为贤人尽忠保举的。本日请了大人来,另有要事想问,忠顺亲王世子已在书房,请大人随老夫移步罢。”
北静王赠的香珠,香味独特,但却和巡抚赵栋家的熏香气味类似?几人都未说话,韩承泽本身又道:“单凭这香味,要断出甚么实在牵强。我想着,倒不如将计就计,先生瞧着如何?”沈老先生捻须点头道:“如许过分冒险。贤人虽教我们查防,然你们几个性命才是要紧,不成有甚么闪失。依我来看,你娘舅对这里最熟谙不过,该有些体味才是。无妨明日我们就传了他来,名正言顺问一问他。”韩承泽一想,公然再没人比林如海更合适了,又不必本身出头,不由暗赞先生公然是个老狐狸,办事周到。
次日林如海便得了传召,好生清算了便去驿馆拜见沈老先生。林如海恭敬施礼方坐下,便听得沈老先生道:“一别好久不见,林大人可还记得老夫?”
林如海一听这话,甚觉讶异,昂首细看,却并未曾熟谙,只模糊约约感觉有些眼熟罢了。是以道:“下官记性极差,实在想不起何时见过大人。”沈老先生呵呵一笑,便道:“大人不记得老夫,不晓得可还只记得长汀渡口的‘女儿红’?”见林如海懵懂,又道:“可惜当时老夫如何劝,林大人只是坚执己见,不肯尝一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