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世人存候,因着宝玉明天闹腾,本日贾母便特地叫人请大夫来瞧,又叮咛了袭人等,只叫他好生歇歇,便未曾来。黛玉盈盈起家,先给贾母施礼,又给王夫人施礼,王夫人只道:“大女人这是做甚么?”
说的王夫人也笑了,打发了周瑞家的和金钏出去,王夫人捻着佛珠道:“老太太说,要把紫鹃放到宝玉屋里,你看呢?”
贾母道:“如许也好,玉儿也不缺了这一个使唤,明天我再给她一个就是。”
因着宝玉抱病,宝玉乳母马道婆也来瞧了,赵姨娘背着王夫人,夙来和她相好的,便请她出去喝茶。因着并无好茶接待,赵姨娘便道:“怠慢了你。都是三丫头这个祸端搅乱,太太不知跟老爷说了甚么,这两天只不来我这里,这起子小人便不好好服侍。”
王夫人点头道:“恰是这个话。宝玉现在的丫头,我瞧着就只袭人秋纹,倒诚恳些,别的都不太好。这个紫鹃,昨晚我听她说话,也有些事理,更守本分,给了宝玉也好。她原也是个大丫头,又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还是按先前的月例来吧。”凤姐儿应了。王夫人又问了些银子用度的话,便也让凤姐儿去了。
且说世人都因宝玉抱病慌乱,独一小我乐的拜佛,恰是赵姨娘。本来宝玉抱病恰是从王夫人处,正房里闹嚷嚷的,赵姨娘岂有不知的?待得探听了是宝玉抱病,只兴的她不知如何是好。正筹算清算了去瞧,也在老太太跟前露一露脸,却又传闻林女人的丫头紫鹃把宝玉治好了,现在跟着回宝玉屋里去了。不免又恨的咬牙:只这等小蹄子多事,好端端的治他做甚么?
黛玉道:“明天都是紫鹃这丫头胡说浑话,惹得二哥哥病了一场,竟是我没管好她,我给二舅母赔罪了。”王夫人忙抬手虚扶了,道:“这并不干大女人的事。你还急着来看他,可见你们兄妹是好的。倒是紫鹃一向在宝玉处,委曲了大女人没得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