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书桥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决计似的，走到我面前，牵住我的手，我不明就里，已经被他牵到棺材前，他一把推开厚重的棺材盖，只见内里空空如也，只是放着一整套款式很古旧的洋装，衬衫，领带，另有皮鞋。那一身衣服就是我在吕三尸家的地下室里看到的那张遗像里冯书桥的穿戴。
“你是承平天国年间生的？”
我的眼睛俄然有些湜润，冯书桥这类不煽情也不浪漫的话语，实在最让人打动。
“不错，冯云山是我的祖父。他是最早和洪秀全打江山的人，但是也是捐躯的最早的人。祖父阵亡以后，清朝廷便命令捕杀我冯氏一门，我祖母和我父母被抓直接正法；我姑姑改名换姓嫁到广西本地一户浅显农家，勉强保住性命；我小叔在别人的保护之下贱亡到伤害，厥后也病死了。而我，当时方才出世不久，被我母亲的一个婢女抱着逃了出来。阿谁婢女因为天生侏儒症，个头矮小不惹人谛视，在清兵搜索家宅的时候才得以逃脱。”
我有些不敢信赖的看了看冯书桥，见他不是开打趣的模样，反而有些踟躇，“你如果然的不想说，那就算了。”
冯书桥微微叹了一口气，“因为当时候承平天国已经灭亡了，慈禧太后在送了很多地盘和金银给洋人以后，洋人帮忙她颠覆了承平天国的分江而治。”
衣服的侧边还摆着一块怀表，一个金质的雪茄盒，这些大抵都是他生前所用之物。中间另有一块灵牌，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刻着，“冯书桥，冯瑞科之子，生于天历一年，卒于光绪四年，年二十六。”
我皱了皱眉，这块灵牌跟正儿八经的灵牌比拟，还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很明显只是简朴的记录着冯书桥的生卒年，阿谁冯瑞明，是他父亲无疑，我举着牌子问道，“天历是甚么？为甚么这个历法前后不分歧？”
“他们……他们是谁？你……又是谁？虽说畴前的人正视陪葬，但是一个衣冠冢，陪上这么多金子的，也还是少数吧？”
冯书桥淡淡苦笑，将灵牌接到手上，也悄悄抚摩上面的笔迹，“你晓得承平天国吗？”
冯书桥点点头，“没错，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