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吐蕃千户长游移不决之际,陈子明已是大声地下了反击令,率部策动了狂野的冲锋,马蹄声如雷般暴起,杀气直冲九霄云外,顿时便吓得那些个在山弯处哨探不已的吐蕃游骑纷繁向后狂逃不已,连带着刚停将下来的吐蕃骑军也全都慌了起来。
“牛叔且存候心好了,小侄只是去诱敌耳,断不会真将本身置于死地,只消牛叔能袭营到手,小侄自可顺利脱身,牛叔请看,此乃松州地形,小侄只须大摇大摆地进了松州,然后虚晃一枪,顺势便往此处走,猜想那帮吐蕃佬定会死缠不放,稍作胶葛,便足可将其骑军大部皆引入彀中,到得当时,牛叔尽管放心去攻其堡垒,且,小侄早已送信入松州,若韩都督肯依计行事,管叫吐蕃狗贼吃不了兜着走,纵使不能歼其与松州城下,也必可令其大败而归!”
“那好,就这么定了,为叔且就先在这通化县呆着,明晚定时解缆!”
吐蕃千户长的反应不成谓不快,只可惜疆场主动权明显不在他的手中,没旁的,十里的追逐下来,吐蕃军胯下的战马都已是疲了的,固然众吐蕃官兵们冒死地打马加快,可速率倒是如何也快不起来,而反观羌人骑军,几近都是一人双马乃至三马,早在布阵时,便已改换了所乘之战马,在马力上较着要强过吐蕃军一大截,再者,陈子明所部又是率先反击,马速早已放开,而狼籍掉头的吐蕃骑军虽说骑术不错,可却难以在短时候里将马速提到最高,两边这么一追一逃之下,彼其间的间隔自不免便缓慢地收缩着……
“跟我来,杀归去!”
眼瞅着陈子明所部越行越远,这都已要全军转过山弯了,再不追,怕就追不上了,一想到如山之军令,那名吐蕃千户长可就有些个吃不住劲了,哪怕明知这么一追有能够会中了陈子明的暗害,却也顾不得那么很多了,但见其咬着牙嘶吼了一嗓子,率部冲下了城头,慌乱地策马便冲出了关城,但却不敢尽力追逐,而是先派出了数小股游骑在前后摆布防备着,不但如此,还在镇江关里留下了一支百人队坐镇,以确保后路之安然。
吐蕃军虽是追得谨慎翼翼,可雄师行动,倒是压根儿就没法做到埋没,很快便被羌人游骑发明了端倪,紧赶着便报到了陈子明处。
对韩威其人,陈子明一样不甚感冒,无他,这厮就一餐位素食的主儿,文不成武不就,能登上都督之大位,不过是运气使然罢了,陈子明本就对其不报太多的胡想,于谋算时,也早已考虑过韩威不肯出战所带来的影响,此时说将起来,自也就风轻云淡得很。
陈子明大老远就瞧见了镇江关上那帮吐蕃官兵仓促设防之景象,不过么,却并不放在心上,也没筹算策动攻城,一声令下,带领动部下五千羌人骑军浩浩大荡地便从关城外的农田里奔腾而过,烟尘滚滚中,大摇大摆地向着松州城方向赶了去。
牛进达也是打老了仗的人物,于军略上也自非常精熟,略一沉吟以后,便即推算出了个大抵的战果,只是言语间较着对属于从龙一系的韩威不甚信赖。
一听镇江关内的那队骑军终究动了,陈子明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无他,真如果这支骑军不动,陈子明怕也就只能采纳应变打算了,毕竟有着这么支骑军猫在镇江关中,无疑会影响到牛进达所部的埋没推动,真若如此,那陈子明也只好先行强攻一下镇江关,顺带着将分离各处的吐蕃骑军全都吸引了过来,而后再牵着吐蕃骑军往预定作战地点撤,这么一整,己方的伤亡当然要大了不长幼,更加费事的是全军的矫捷性较着就要遭到束缚,万一打蛇不死,反遭蛇咬,那乐子岂不是大了去了,幸亏镇江关中的敌骑总算是出来了,这明显正合陈子明之情意,不过么,他也没甚多的废话,仅仅只是面无神采地吭哧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