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檑木滚石,给我砸!”
“放箭!”
“慢!”
“不见!”
“嗖,嗖,嗖……”
“免了,说罢,如此急地要见本督,所为何事啊,嗯?”
“此事非尔所应知者,尔尽管守好东城门便可,该如何做,本督自有主张。”
柳五固然气急不已,何如韩威才是松州城的最高批示官,他既是铁了心要袖手旁观,柳五也自没得何如,只能是无法地应了一声,悻悻然地便退出了都督府,自行赶回东城去了……
“韩都督,战机稍纵即逝,倘若误了破敌大事,那岂不……”
“够了,猖獗,本督如何行事,还须得尔来教么,退下!”
就在韩威心烦意乱间,却见管家仓促从外而入,谨慎翼翼地凑到了韩威的身边,恭谦地禀报了一句道。
“是!”
“铛铛铛……”
酉时末牌,落日已然下了山,只留下些模糊的余晖,松州城中炊烟到处,已是差未几到了饭点了,但是松州都督韩威倒是偶然用膳,心神不宁地在都督府的书房里来回踱着步,眉宇间尽是踌躇与迟疑之色。
柳五倒是一番美意,何如韩威却并不肯听,也不等柳五将话说完,便已是不耐地一压手,毫不客气地怒斥了柳五一通。
“围山!”
吐蕃军上高低下可都是打老了仗的熟行了的,自不成能会不防着羌人的箭雨之洗劫,几近就在羌骑们方才刚射出羽箭之时,就听打头冲锋的那名吐蕃千户长已是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韩都督,按我部与陈使君之商定,本日凌晨便是反击之时,然末将却未曾见城中各部有所筹办,倘若……”
“诺!”
引着如此多敌军在背面穷追不舍已然是猖獗至极之事了的,但是更猖獗的是陈子明竟然又下了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号令——这才刚冲到了虎啸峰山下,就见陈子明一扬手,已是高呼了一嗓子。
这一见箭雨无效,陈子明立马便变动了前令,一声喝令之下,自有众羌骑们轰然应了诺,纷繁抄起早已摆放在了墙边上的檑木滚石,好生号召了吐蕃骑军们一番。
听得韩威有令,管家自不敢忽视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急仓促地便退出了书房,未几会,便已陪着一身甲胄的柳五又从外头转了返来。
虎啸峰是高大险要,可后山处倒是绝壁峭壁,猿猴难登,明摆着是正法地,不消多,吐蕃雄师即便不攻,光是围,怕也能将陈子明所部围死,更遑论这追杀而来的三万余吐蕃骑军都已是杀红了眼之辈,又怎能够会不拼力强攻的,很明显,如果换了支军伍,对陈子明这等决定自不免要犯迟疑,但是羌人马队们倒是无一丝一毫的踌躇,将令只一下,绝大部分将士都已翻身下了马背,按着各级将领的口令,缓慢地往山坡上窜,也就只要几十名马队还在策马飞奔,引领着那些空乘的战马向远处飞窜而去。
眼瞅着前锋军攻山倒霉,切弄坚赞固然气怒不已,却并未苛责那名带队反击的千户长,再一看天气已晚,也就没命令再攻,而是筹算先将此山围住,而后再调善打阵地战的步军前来攻山。
“诺!”
固然打心眼里便瞧不起韩威的无能,可其毕竟是都督,柳五自是不敢在礼数上有涓滴的闪失,但见其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案牍前,朝着韩威便行了个军礼。
这一见吐蕃骑军方才刚下了马,便已有一大股兵士在一名千户长的统领下,追着己方的后尾便冲上了山来,陈子明自是不敢粗心了去,一扬手,已是大声下了将令。
一听韩威这般说法,较着就是不筹算依着陈子明的战略行事,柳五可就急了眼,也不管会否触怒韩威,赶快亢声便要再进谏上一回。
尾追而来的吐蕃军速率极快,陈子明等人方才刚在不算高大的寨墙上站定,吐蕃军前锋已然冲到了离寨墙不敷六十步的间隔上,一见及此,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忽视,赶快大声下了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