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叫你来只为一事,尔对冶铁与炼盐二事是如何安排的,如果价跌后,销量不振,又当如何措置,说罢,朕听着呢。”
这一见陈子明态度如此之恭谦,李泰自是对劲得很,但见其嘉许地点了点头,便要就此定下个相聚之光阴。
“陛下圣明。”
“微臣叩见陛下!”
固然对赵如海的搅闹非常不满,可其毕竟是太宗身边听用之人,李泰纵使不爽在心,却也不好发作出来,也就只能是不咸不淡地吭哧了一声。
一听太宗有召,陈子明当即便暗自松了口大气,也自不敢有甚担搁,谢了恩以后,便即尽是歉意地朝着李泰躬身行了个礼,而后么,一言不发地便往两仪殿赶了去……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
“免了。”
“子明不必多礼,先前尔在庭间之所言,小王觉得大佳,若能遂行,实朝廷之福,社稷之福,更是百姓之福也。”
“好叫房相得知,三州之处所志上皆有记录,言明州中多盐山,地盘瘠薄,难以耕作,此事并非奥妙,我工部档案中亦有记录,至于三州岩盐之储量如何,下官是凭着记录预算出来的,按盐山的范围看,其储量应是茂州盐山的数万倍以上,纵使大范围开辟,也足可包管我大唐数千年之用。”
“嗯。”
待得陈子明赶到了两仪殿时,这才发明不但太宗在,房玄龄等宰辅们都在,个个神采严厉,较着是内朝之格式,一见及此,陈子明自是不敢粗心了去,赶快疾步抢到了御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陈子明之以是晓得三州多岩盐,实在是畴宿世的影象里得知的——榆林一带的岩盐以及湖盐的储量占天下岩盐储量的一半以上,总数多达六万亿吨,当真是惊人至极,这在后代并不是啥奥妙来着,可在这个期间么,倒是无人去当真勘察过岩盐的储量,很明显,要解释清楚房玄龄的题目并不是件轻易之事,陈子明也只能是故作高深地扯了一通。
“陈侍郎说得倒是不差,只是某却有一疑问,陈侍郎是如何得知夏、银、绥三州多岩盐的,又该如何包管此三州之岩盐可敷大范围开辟之用?”
“嗯,解百姓之苦困,本就该是朝廷之责,朕也觉得然,只是盐铁二利如果有差,却又该当何如之?”
太宗并未有甚酬酢的废话,这一开口便直接切入了主题,很明显,本日内朝要议的便是盐铁之事——太宗是个别恤百姓的开通君王,凡是能无益于百姓的事,他自是乐得去做,毕竟这有助于安定大唐江山,可触及到了盐铁这等社稷根底之事时,太宗自不免便有些踌躇了,无他,概因陈子明所提出的那份打算实在是过分激进了些,产量的增加实在过分迅猛了些,他自是不免担忧会有消化不良之虞。
如此大事,在未曾完整弄清内里之机窍前,太宗天然不成能当庭下个定夺,也未曾对陈子明与殷元之间的相互攻讦加以批评,无他,前者是自家半子,后者是功劳以后,又是朝廷重臣,在没能搞清对错之前,喝叱谁都有所不当,正因为此,太宗也就只是不咸不淡地吭哧了一声,便算是将此事临时揭了畴昔。
这一见公然将太子给气跑了,李泰不由地便乐了起来,趁热打铁地便要将陈子明拉入自家之阵营。
“陛下口谕,宣,工部侍郎陈曦,两仪殿觐见,钦此!”
没等李泰将话说完,却见内侍监赵如海已是急仓促地行了过来,恭谦地行了个礼,打断了李泰的未尽之言。
“回陛下的话,微臣在茂州时便曾整过一盐场,范围尚小,按本钱计,只及从东南本地所运来的海盐之两成不到,而此番欲在夏、银、绥三州所兴之盐场范围将是茂州盐场之百倍以上,而投入并不比茂州盐场多,产出倒是百倍不止,就算运到关内各处,本钱也不会高于海盐之两成,就算售价减半,所得也还是比海盐要高出数倍,更遑论盐价下跌后,百姓也就用得起盐了,此两利之功德也,且,我中原不缺盐以后,大能够盐向草原各部购牛羊马匹等家畜,以满足中原农耕之需求,何惧盐利大损哉,再者,盐如果多了,尤可用于制造火碱、皂肥皂等家用之货色,发卖不难,此又可得一大利也,总而算之,盐利只会更多,断不会更少,冶铁也与盐利附近似,纵使所得之铁不售于官方,也可为朝廷战备之用,实无不当之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