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之恒兄尽管自便好了。”
“褚叔,就有劳您陪好子了然。”
“陈大人,请用茶。”
“子明兄,这位便是我朝书法大师褚遂良,字登善,现任起居郎一职。”
陈子明回朝年余,虽一向忙于公事,并不如何与朝中诸般人等拉干系,可凭着其过人的影象力,但消是朝臣,他都能认出来,很明显,面前这位中年人并不在朝臣之列,陈子明压根儿就不晓得其人究竟是何来源。
“子明包涵,为兄有些俗务牵涉,去去便回。”
“之恒兄客气了。”
所谓听话听音,以陈子明之能,又怎会听不出其此言中如此较着的表示之意,不过么,却并不筹算接茬,仅仅只是淡淡地一笑了之,看那架式,仿佛听出了其中之蹊跷,又仿佛未曾搞懂诸遂良之所言。
“下官对陈大人但是敬慕已久了的,只可惜始终缘悭一面,本日得见,三生有幸矣。”
公然!
“可惜啊,可惜……”
以陈子明的灵敏,自是刹时便发觉到此人面上恭谦实则骨子里尽是高傲,故意探探其之秘闻,这便非常客气地自谦上了一番,算是给足了褚遂良面子。
“……”
“此处不便,且请内里叙话可好?”
不出不测?呵呵,这老梆子还真是风趣得很么!
长孙冲最后这么句狗尾续貂的话语一出,陈子明对先前的预判自是更笃定了几分,没旁的,这话说得实在太假了些,要晓得长孙无忌但是有着十二个儿子的,固然最小的儿子眼下还在吃奶,可成年的儿子却还是有着八人之多,真要人来陪陈子明叙话,轮也轮不到褚遂良这么个外人罢?当然了,心中稀有归稀有,陈子明却并不会出言点破,也就只是淡然地笑着,等着看褚遂良如何拉扯出话题来。
“陈大人虚怀若谷,当真令人敬佩万分,如果不出不测,宣麻拜相称是指日可待之事也。”
“本来是褚大人,久仰,久仰了。”
固然都是驸马,提及来也算是有点亲戚干系,不过么,陈子明与长孙冲的交集倒是极少,一者是因长孙家的低调,二来么,也是因汝南公主与长乐公主之间的干系普通般,两边间几近就没啥来往,最多也就是年节时入宫伴驾时有过些会面罢了,可根基上就只是点头的友情罢了,加上此际心中正自犯着猜忌,陈子明也自不肯在这府门之地与长孙冲多拉呱,也就只是笑着摆手还了一礼。
长孙无忌体胖,十二个儿子里体型胖大者自是不在少数,唯独长孙冲例外,其人身材颀长,面如冠玉,举止高雅而又得体,话虽未几,可却有着令人如淋东风之舒爽。
感遭到了陈子明的“诚意”,褚遂良脸上的笑容当即便多了几分的朴拙,也没再多事酬酢,但见其一侧身,躬身摆了动手,表示陈子明前去入坐主客之位。
这一听面前这位主儿就是褚遂良,陈子明的脸上立马暴露了温暖非常的笑容,可心中倒是暗自警省了起来,无他,世人只知褚遂良书法好,可陈子明却清楚此人智算极深,乃是长孙无忌最为看重的亲信之辈,于宿世阿谁时空,李治之以是能被拥上太子之位,完整就是出自褚遂良的谋算,也恰是凭着此功绩,褚遂良方才得以从戋戋一起居郎接连超拔成了中书令,还受了太宗遗诏,与长孙无忌一道成了辅政大臣,这等人物天然是万不能忽视了去的。
“褚大人,请。”
一听褚遂良这等肉麻之言,陈子明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幸亏心机本质过硬,倒也未曾有甚特别的反应,也就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无所谓地应了一句道。
“呵,褚大人过誉了,陈某实不敢当。”
这一见陈子明没个反应,褚遂良不由地便是一愣,细细地看了陈子明一眼,却愣是没法从陈子明的脸上看出涓滴的马脚,无法之下,也就只能是作出了副可惜的模样,就此点头晃脑地感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