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到底年幼,心底里藏不住事,快嘴快舌地便埋汰了长孙无忌一把,很明显,到了这会儿,李治的心机还没从故事里拔将出来。
长孙无忌明显对陈子明的态度非常对劲,也没再多啰唣,笑呵呵地摆了动手,将陈子明等人都引领进了内院。
“诺,下官告别。”
“自当顺从。”
长孙无忌这么一到,陈子明的故事天然是不能再往下说了的,对此,他倒是没啥意犹未尽之感,可李治倒是较着不甘得很,朝着长孙无忌见礼时,那声线里鲜明尽是委曲之意味。
抓周之礼发源于三国,与其说是瞻望周岁男儿的将来,不如说是一种游戏罢了,大抵上与满月礼、百日礼是一回事儿,特别是公卿之家,大多将此礼当作一种堆积亲朋老友们一看热烈一通的玩耍罢了,实在没甚么人会将抓周的成果当真了去,也就只是热烈一番便算完事了,似此番长孙府的抓周,在长孙无忌的决计低调下,压根儿就没甚么外人参与此中,尽皆是府中人等在闹腾,热烈倒是热烈了,可也就是一会的工夫便完了事,过后么,李治当即便回了宫,而陈子明也没多留,一样请辞而去了,唯有褚遂良倒是并未拜别,反倒是跟着长孙无忌一道去了内院书房。
“子明能这么想,老朽便放心了,呵呵,时候不早了,且就请子明一道去后院,好生热烈上一番可好?”
“母舅。”
“再看看罢,临时让稚奴与其多打仗打仗,看景象再定也不为迟。”
褚遂良虽是受命摸索陈子明之真假,可实际上么,他倒是不肯见陈子明被长孙无忌拉拢过了的,没旁的,概因陈子明实在是太超卓了些,文武全才,若真到了长孙无忌麾下,哪另有他褚遂良安身之处,正因为此,褚遂良今儿个才会表示得如此咄咄逼人,就是想激起陈子明的恶感之心,此际见得长孙无忌对陈子明也非常拿捏不定,这便起了下眼药之心机,不过么,他却决然不会直说,而是作出一派游移状地探听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登善觉得此子如何啊?”
听得李治这般说法,长孙无忌这才将视野落到了陈子明的身上,和蔼万分地笑着,一拱手,温暖非常隧道歉了一句道。
冷静深思了很久以后,陈子明心中的躁意垂垂地停歇了下来,思路也就跟着清楚了起来,一番思忖以后,还是决定先在李治身上做些文章,能稳住长孙无忌多久便算多久,只消有个两、三年的缓冲时候,陈子明自忖必将能有与长孙无忌扳掰手腕的本钱,真到当时,鹿死谁手怕就不好说了的……
一听陈子明这般表态,长孙无忌的眼神里立马便有一道精芒一闪而过,但是却并未再往下深谈,仅仅只是笑呵呵地客气了一句以后,便即转开了话题。
“殿下客气了,怎地如此热烈,莫不是老朽错过了甚了?”
“司空大人言重了,晋王殿下聪明好学,确非常人可比也。”
听得长孙无忌见问,褚遂良脸上的谦恭笑容立马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寂然之色,沉默了半晌以后,这才慎重非常地给出了八个字的评价。
“罢了,尔且着人多盯着点便好。”
“司徒大人之意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如何群情陈子明,却说陈子明于回府的途中,也在思忖着本日长孙府一行的得与失,不想则已,这一想之下,还真就有些后怕不已,没旁的,别看长孙无忌仿佛就是一不睬朝政的闲人,可实际上倒是太宗最为信重的大臣,他不放话则已,一旦在太宗面前诽谤陈子明几句,那结果但是不消说的严峻,起码在现在,陈子明自忖是经不起其之打压的,一个不谨慎之下,闹不好已运营起来的大好局面便会一朝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