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宾王（马周的字），尔如何看？”
“鞋底藏针？看来此人必是死士无疑，卿能够查出此獠是何人所派么？”
“陛下圣明，微臣领旨谢恩。”
“回陛下的话，其人既死，线索已断，微臣无能，还请陛下惩罚。”
“陛下明鉴，微臣觉得此案之以是半道而止，皆因大理寺羁系不力而至，身为大理寺卿，陈曦实有不成推辞之责。”
“陛下，老臣觉得此事上子明虽是有过，然，毕竟是偶然之失，那叶添龙既是死士，自是早有死志，纵使千防万防，也难防其在诡计败露后自绝，故，臣觉得过虽是当罚，实不宜重处。”
“嗯？如何回事？说！”
太宗本意就不想重处陈子明，现在给出的这么个惩罚已然是超出了他先前之所想，也自不想世人再死揪住此事不放，这便一摆手，又将话题绕回到结案子本身上，足可见其废黜太子之心机有多浓烈了的。
这一见太宗声色不对，陈子明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沉，何如事已至此，压根儿就没法做甚坦白与粉饰，他也就只能是详细地将庭审之过程复述了一番。
“陛下明鉴，臣觉得此案恐难再查矣。”
以陈子明之睿智，只一听便知太宗有着借此事废掉太子之心，不过么，这却不是陈子明所乐见之局面，事理很简朴，李承乾不过戋戋无能之辈耳，又是残疾之人，本来就没有人君之像，被废乃是迟早之事，可魏王却就分歧了，此獠虽也不算是才德过人者，可也不是痴顽之人，加上在朝野间权势庞大，真要让这厮进了东宫，再想赶其下台可就难了，正因为此，固然猜到了太宗的心机，陈子明倒是装着胡涂，一口便咬死此案已成了无头公案。
太宗沉吟之声未停，就见长孙无忌已是从旁闪了出来，一本端庄地出言进谏了一番。
“谢陛下隆恩。”
“回陛下的话，现已查明魇镇之事与魏王殿下无关，乃是出首者叶添龙为构陷魏王殿下暗中所为，微臣本待追根溯源，却不料其竟当庭他杀，是微臣忽视而至，微臣惶恐。”
“回陛下的话，微臣也觉得此案不宜再查，就目下之成果，以可明证魏王殿下之明净，不若临时先搁置起来，留待将来也好。”
“陛下，魇镇一案颤动朝野，今，主凶竟然在大堂之上他杀，实是有辱朝廷面子，终归须得有人担责，若不然，恐难堵天下人之口舌也。”
萧瑀虽与李恪有甥舅之亲，可实际上却不属于李恪一系，他都已是站了出来为陈子明说话了，杨师道这个正牌的李恪一系的大员又怎会坐视陈子明不利了去，但见其几个大步从旁闪了出来，已是朗声将张亮好生批驳了一番。
陈子明乃是七窍小巧心之人，只一听便知太宗有从轻发落之意，心弦当即便是一松，不过么，倒是不敢稍有半点的透露，而是作出了一派惶恐状地应对道。
太宗这么个措置要说重，也确切不轻，既降了陈子明一级，又削了食邑，还外带罚俸，换成别人，心中不免会暗淡一片，但是陈子明倒是无所谓，没旁的，但消未曾被贬出京师，于陈子明来讲，便是功德一桩，至于被免除的金紫光禄大夫之衔么，本来就是白得的，也就才到手没几天罢了，丢了也就丢了，虽说有些可惜，却也在能接管的范围以内。
两仪殿中，太宗高坐在龙床上，长孙无忌等一众宰辅则摆列两旁，陈子明等人一进了殿，立马疾步抢到了御前，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眼瞅着众股肱大臣们都不肯支撑本身换马东宫的想头，太宗也自无法得很，只能是闷闷地吭哧了一声了事……
这一见张亮不肯共同业事，太宗当即便有些不乐意了，题目是废黜大事在不决之前，还真不好直接说出口来的，无法之下，太宗也只能是闷闷地吭了一声，转而又将题目丢给了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