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好,就一并去好了。”
“大人明鉴,下官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大人所建之功劳,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陛下对此战亦是赞誉颇多,论功论能,便是出将入相也属当然之事,只是……”
左盼右盼地等了大半个月,等来的倒是班师的圣旨,当真令陈子明绝望得很,倒不是妄图灭国之功,而是以为这等放虎归山的行动必将导致后患无穷,何如圣旨就是圣旨,陈子明心中虽是绝望不已,却也没再上本言事,领着前锋雄师便押送着战俘回了朔州,与李勣合兵一道便赶回了洛阳城。
“禀老爷,秘书少监李恒、李大人来了,正在府外候着呢。”
陈子明的奏本抵京,朝野为之颤动不已,太宗更是为之龙颜大悦不已,要晓得陈子明所部仅仅只要八千骑罢了,就算再加上阿史那思摩所部的六千余骑,总兵力不过戋戋一万四千兵马罢了,正面交兵之下,竟然连战连捷,一举击垮了薛延陀十八万雄师,活捉近八万,斩首一万五千余,这的确就是场不成思议的大胜,饶是太宗打了一辈子的仗,也甚少碰到过这等畅快淋漓的大胜,欣喜之余,当场便要下诏重赏全军,并筹算准了陈子明顺势灭了薛延陀汗国之要求,只是旨意未下,却遭诸多朝臣群起反对,不止是太子一系的官员们激烈反对再战,就连一贯与陈子明交好的魏征也提出了罢战之发起,言称封禅期近,不宜再动兵器。
“锋镝啊,你我订交多年,夙来相知,这些阿谀话就不必说了罢。”
按太宗的本心,是想着顺势一举灭掉薛延陀汗国的,只是见群臣反对如此之烈,他也自不好固持己见,再者,念及薛延陀汗国经此一败后,国力已是大损,在很长一段时候里,都不敷为虑,也就顺势准了群臣们之所请,下诏火线诸军就此班师回朝。
陈子明眼力过人,只扫了李恒一眼,便已从其眼神里看出了些忧愁之色,心头不由地便是一动,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笑呵呵地一摆手,客气地便将李恒往府门里让了去,一起闲谈着便进了二门厅堂,自有陪侍的下人们紧赶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鱼贯着退到了一旁。
“大人,下官因机遇偶合,恰好赶上了内廷叙功之议,是时,杨侍中发起晋大报酬兵部尚书,魏特进、萧特进皆觉得然,陛下也觉得当是可行,却不料司空大人却别有贰言,言称我朝大将大多年龄已高,后起之秀又尚未生长起来,唯陈大人您能征善战,乃不成多得之帅才也,为社稷永固着想,应回归军职为妥,奏请陛下晋大报酬右武卫大将军,以安军心,陛下踌躇再三,虽未曾当即表态,然,似已有了此等之意向,大人还须得早作策划方好。”
一听李恒这般说法,陈子明的眼神立马便是一凛,脸上虽还是笑着,可这等笑容里却已尽是冷意了的,没旁的,概因按大唐体制,大将军一职看似光荣非常,可论及权力么,却实在是虚得很,别看是正三品大员,手中却并不掌军,在朝堂上也因着文武有别之故,也很难在朝务上有太多的表示机遇,于旁人来讲,能成为一卫之大将军乃是光荣至极之事,可对于陈子明这等心胸弘愿者而论,让他去当大将军,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闲置。
右武卫大将军?呵,好一个长孙无忌,这眼药下得很有程度么!
“哟,是馨儿来了,为夫想些事情想过了头,倒叫馨儿等久了,罪恶,罪恶。”
固然陈子明的手札里写了然乘胜追击的需求性,言语间也颇显对李勣的尊敬,何如一片苦心明显都白瞎了,李勣底子就没给陈子明复书,不过么,倒是没敢截留陈子明的奏本,转手便着人告急送去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