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太宗的态度尚算温暖,可脸上的笑容倒是较着有些生硬了的,很明显,太宗内心头对长孙无忌的多次出头已是微有不满了的,这一条,以长孙无忌的智商,自不会看不出来,何如他实在是没退路可言,真如果再落空了张亮这么个首要臂助,他长孙一系的气力可就得缩水大半了的,这等丧失,长孙无忌实在是不堪接受,无法之下,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地发起了一句道。
“冤枉啊,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深受陛下隆恩,实不敢自外陛下,此必是有小人构陷老臣啊,陛下,老臣冤枉啊……”
“朕天然要查,不瞒辅机,朕已着泰儿率两千禁卫前去张府取证,究竟如何,坐等可知。”
“嗯,朕看可……”
太主旨意既下,自是由不得二人推让的,不管各自心中作何感触,躬身应诺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听得太宗叫了起,李泰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照着朝规便谢了恩,只是言语间却不免透着几分的得色,无他,这厮在朝中厮混多年,也不是没从太宗手中领过差使,可那都是些无关紧急的小事情,诸如领人编撰《括地志》之类的长年活计,但是说到大的差使么,还真就未曾有过,今儿个率禁卫军出动,看似平常,可意义倒是相称之严峻,这但是代表着他李泰在夺嫡门路上已然抢先了太子一大截,只消机遇一至,东宫可期矣!
“臣等遵旨!”
“嗯……,朕看就由玄成(魏征的字)主持大局好了。”
太主旨意既下,诸般人等自是都不敢再有甚贰言,当然了,各自的表情倒是截然分歧的,于陈子明与李泰来讲,将长孙无忌隔断在此案以外,便是个庞大的胜利,而对于长孙无忌来讲么,却明显不是件爽心之事,何如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太宗的旨意提出质疑,不然的话,那就不免过分着相了些,这当口上,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以外,倒是没甚旁的体例好想了的……
太宗说要等,群臣们自是无人敢有贰言,哪怕心中有着再多的疑虑,也只能是冷静地等候着,幸亏也并未等上多久,就见魏王李泰兴冲冲地行进了大殿,但见其疾步抢到了御前,干脆利落地朝着太宗行了个大礼。
“陛下圣明。”
这一见常日里甚少在朝议上发言的长孙无忌竟然又冒出了头来,太宗自不免便有些迷惑了,但是出于对其之尊敬,太宗却并未有甚不悦的表示,而是温暖地准了其之所请。
太宗这会儿正自厨子上,如果旁人胆敢冒头为张亮讨情,那一准要被太宗毒手惩办,哪怕是房玄龄这等久居相位之人,也不会例外,唯独对长孙无忌这位大舅哥,太宗倒是宽宏得很,不但未曾降罪于其,反倒是耐烦地出言解释了一番。
固然对长孙无忌今儿个多次冒头的行动有着些不解,但是太宗倒是向来不思疑长孙无忌的忠心,这一听其亲身请命,倒也没感觉有甚不当之处,张口便要就此准了奏。
“回父皇的话,儿臣按父皇之摆设,一经赶到张府,便即四周合围,畴前后门分头进击,一举将高低人等尽皆拿下,经细查,于后花圃发明法坛一处,谶术器具多少,并于其府密库中发明制式甲衣六百副,另有各式兵刃近千,现场拿获程公颖、公孙常等数名江湖方士,诸般各种,足可明证张亮此獠反迹毕露无疑!”
“微臣在!”
“儿臣叩见父皇!”
“父皇谬赞了,儿臣只是尽本分事耳。”
“泰儿此行可有所获么?”
“辅机有甚话且就直说好了,朕听着呢。”
李泰早在进殿之前便已想好了应对之辞,这会儿应对起来,自是顺溜得很,聊聊数语便已将张亮涉嫌谋逆之证据全都摆在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