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陈子明找上了门来,苏定方不由地便是一愣,但却并不敢真让陈子明久等了去,这便赶快起了身,疾步便往府门外赶了去,待获得了地头,公然见一身便装的陈子明鲜明立在了照壁处,自不敢有甚怠慢,忙快步行下了府门前的台阶,笑着号召道:“陈大人台端光临,末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听得陈子明有令,前来通禀的门房管事自是不敢有涓滴的怠慢,赶快恭谨地应了一声,自去安排相做事件不提。
陈子明并未急着问事,而是笑着点了点头,客气地让了座,至于他本身么,则是脚步不断地走到了上首的案牍背面,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
“来人!”
“定方老哥客气了,某冒昧前来打搅,还望老哥莫要见怪才好。”
“侯君集其人夸夸其谈,实非良选,某意已决,断不容其餐位素食,依某看来,此职应属老哥无疑,然,如果老哥不敢与之争,那便算某未曾言也罢。”
“嗯,先请他到内院书房候着,某更了衣以后便去。”
戌时三刻,已然用过了晚膳的苏定方并未去妻妾们处打混,而是单独一人躲进了内院书房中,眉头舒展地端坐在案牍背面,神情凝重地深思着,无他,陈子明给出的三日之刻日已将过,可苏定方却兀自未曾拿定主张,倒不是真对军事学院副院长之职不感兴趣,实际上,如果不牵涉到夺嫡之争的话,苏定方还真想去军事学院就任的,不说别的,光是那从三品之官衔,对于久困在中郎将十余年的苏定便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题目是陈子明与李泰仿佛走得太近了些,苏定方实是不肯被卷入此中,他只是想当一忠臣罢了,真偶然去理睬诸皇子之争的。
待得众书童们退下以后,陈子明并未去碰茶碗,而是腔调淡然地开了口。
陈子明并未去动茶碗,也未曾绕甚弯子,笑着便道了然来意。
“定方老哥,请!”
就在苏定方埋头深思不已之际,却见老管家急仓促地从外头行了出去,疾步抢到了案牍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哦?走,看看去!”
陈子明并未去送柳如涛,而是沉默地端坐着不动,面色寂然地思忖着,眉宇间尽是粉饰不住的忧愁之色,当然了,他担忧的并不止是军事学院副院长人选一事,更多的则是在思虑长孙无忌与太子完整合流的能够性有多高——这些年来,这两方都是饱受打击,权势皆已大不如前了的,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如果完整联了手,那结果须不是好耍的,只是话又说返来了,这两方联了手,也不见得美满是好事,起码能多抗住李泰一段时候,于陈子明而论,还是有些好处的,如果两边的对抗能持续到陈子明登上宰辅之尊的话,无疑是大功德一桩,只是于改革事件来讲,却又会平增无穷的变数,要想应对无虞可就不是件轻易之事,一不谨慎,就有能够会被这二者算计了去,恰如此番二者联手图谋军事学院院长一职普通,若不是柳如涛及时送来了动静,措不及防之下,闹不好还真要吃上个大亏来着。
“小六此来想必是有要事无疑,且就说好了。”
“禀老爷,兵部尚书陈大人前来拜访,人已至府门外。”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朝中又要起大波澜了!
一听是柳如涛来了,陈子明的眉头不自发地便是一皱,没旁的,概因按着端方,柳如涛那头有甚动静都是通过陈子明的贴身书童墨雨转呈,错非是极其严峻的动静,柳如涛才会亲身到府上来,现在,其既至,必是有要紧事无疑,不过么,为了避嫌故,陈子明却也未曾急着去与柳如涛见面,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叮咛了一声。
柳如涛规端方矩地谢了一声,却并未径直入坐,而是等陈子明坐定了以后,这才走到一旁的几子背面,就此端坐了下来,自有边上服侍着的书童们紧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鱼贯着全都退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