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齐王殿下到底年青,行事虽有些孟浪,却尚可教,老臣恳请陛下多多宽大些,且容老臣缓缓引诱了去,当可有所窜改。”
饶是太宗说得甚是诚心,陈子明也不肯就这么平白地戴上魏王党的帽子,也自不管太宗乐意否,正容便作出了回应。
“嗯,爱卿果社稷臣也,朕未曾看错尔,罢了,不说这个了,卿要见朕,但是有甚要务么?”
“微臣叩见陛下。”
太宗虽是给了权万纪节制齐王府的权力,可到底是对权万纪的过分倔强有些不甚放心,丁宁之余,竟是拿陈子明出来当了回表率。
“陛下放心,老臣自当多多向陈大人请益。”
光阴荏苒,三个月的时候很快便畴昔了,长戈街刺杀案终究还是没能侦破,完整成了一桩悬案,对此,太宗虽是恼火非常,却也没得何如,大怒之余,下诏将雍州府长史杨纂贬为了相州司马,主管京师治安的雍州府少尹陈高举更是被一撸到底,削职为民,大理寺卿孙伏伽贬去东都洛阳为长史,所余之缺由刘德威接任,其他各有关任务人也皆有奖惩不定,纵使如此大力度的惩办,也不过就只是泄愤罢了,案子还真就只能是临时搁置了去。
一听太宗叫起的声线不对,陈子明对起初的判定自是更笃定了几分,不过么,却并未有甚透露,仅仅只是照着朝规,一丝不苟地谢了恩。
“免了。”
呃……
“陛下圣明,老臣自当极力而为,断不敢有负陛下之重托。”
身为人父,天然都是望子成龙的,本内心就不肯听到自家儿子不争气之事,此乃人之常情,纵使贤明如太宗者,也自不例外,正因为此,听得权万纪自言能包管将齐王规劝回正轨上,太宗紧绷着的脸立马便稍松了些,温言便安抚了权万纪一番。
太宗的表情明显不甚好,叫起的声音里也自有着浓浓的不耐之意,当然了,这等不耐决然不是冲着陈子明去的。
以陈子明的睿智,自是刹时便了然了太宗此言之所指,不过是在说陈子明在对待魏王一事上所为甚合圣心罢了,对此,陈子明但是千万不想去接受的——陈子明与李泰之间,只不过是相互操纵的盟友罢了,向来也没真筹算投到魏王的麾下,真要让太宗将话落到了实处去,那陈子明的将来怕就很难摆脱出魏王党的烙印了的,而这,明显不是陈子明所乐见之事。
“臣领旨谢恩。”
太宗既有口谕,谢恩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公然不出陈子明之所料,太宗较着对权万纪有着极大的不满,语气间呵叱的意味当真浓得能够。
固然心有不甘,可李泰终究还是接管了陈子明的发起,不等群臣们大肆上本攻讦,便已主意向太宗提出了要出宫独住之意,太宗讶异之余,也不由心喜李泰的识大抵顾大局,好生安抚了其一番以后,便任由其搬出了皇宫,不但如此,还专门下诏嘉奖了一回,犒赏无算,恩赏之多,远超出了亲王应有之份额,乃至比之太子李承乾还要更盛上几分,自不免又惹来了魏征等直臣的一番切谏,对此,太宗虽是附和了众直臣们的进谏,却并未曾稍改对李泰的恩宠,每日里都要召李泰进宫伴驾,只是再未曾留其在宫中过夜。
权万纪虽朴直,可实在也是个好名之人,自打在李恪处博得了个严师之佳誉后,便一门心机惟要将这等佳誉保持始终,何如李佑可不是贤明的李恪,那厮就是一放肆之辈,底子就不听他权万纪的,任凭权万纪如何忠心进谏,李佑全都当作了耳边风,若非如此,权万纪也不会跑回京师找太宗告状,现在么,太宗既是给了其节制齐王府诸般人等的权力,权万纪当即便来了精力,信心满满地便表了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