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子明肯尽本分,也能尽本分,朕一贯都是晓得的,只是朕有一不解,子明是如何晓得那帮逆贼要造乱的?”
“这……,哎,等等我。”
常何一身都是伤,连站都快有些站不稳了,可这一听太宗有令,倒是决然不敢怠慢了去,恭谨地应了一声,便领着数名亲卫冲下了关城,点齐了千余宿卫军将士,翻开宫门,簇拥地便冲进了尸横遍野的广场中。
将赵如海打发走了以后,太宗这才将视野又转回到了常何的身上,腔调淡然地便叮咛了一句,而后么,也没管常何是多么神采,自顾自地便行进了城门楼中。
赵如海始终服侍在太宗的身边,这一听太宗点了名,自是不敢稍有担搁,赶快从旁闪了出来,大声地应了诺。
太宗既是叫了起,谢恩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该你的功绩少不了,先归去梳洗一番罢。”
“诺!”
“老奴遵旨。”
偌大的两仪殿中,除了高坐在上首的太宗以外,并无旁人在,乃至连陪侍的寺人宫女都没见一人,至于赵如海么,也未曾行进大殿,而是停在了殿外,这等架式明摆着便是造膝密陈之格式,陈子明心中一动,已然猜到了太宗此番召见的用心之地点,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疾步抢到了御前,规端方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回陛下的话,微臣前不久连做恶梦,常常皆梦见玄武门处大火冲天,频频从梦中吓醒,汗流浃背,惶惑不安已极,只是自思此事荒诞,实不敢对人言哉,也就想着看过几日会否消停下来,却不料恶梦还是连连不已,微臣心实忧也,唯恐恶梦成真,这便去寻了常将军并秦素道,以恶梦之事告之,本意也就是想得个心安耳,厥后,微臣还是放心不下,皇城夜宴以后,又特地着了名下人在离皇城不远的堆栈处张望上一番,一样是为求个心安,却未曾想,还真有逆贼造乱,下人告急来报后,微臣大慌,忙调集府上部曲筹办去救援,又担忧力量不敷,这才紧着又去了秦府,邀了秦素道领其府上部曲一道赶往玄武门,见贼攻城正急,自不敢坐视,奋力与之战,幸有赖陛下之洪福,微臣方可保得一命,事情之颠末便是如此,微臣不敢虚言欺瞒陛下。”
天已渐亮,风大了些,露水一下,气温自不免便稍低了些,但是太宗却还是笔挺地站在城碟处,面无神采地凝睇着下方的广场,眼神锋利如刀普通,唯有在见着陈子明率部拜别之际,方有一丝淡淡的暖意,可很快便又规复了冷厉,不言不动地在风中站成了一尊泥像,直到常何前来禀事之际,方才缓缓地回过了身去。
“微臣叩见陛下!”
太宗眉头一扬,声线冷然地便下了道旨意,只是略一停顿后,又腔调稍缓地弥补了一句道。
一听太宗这般命令,服侍在侧的赵如海可就急了,赶快从旁闪出,满脸惶惑之色地出言谏止道。
太主旨意既下,赵如海自不敢稍有忽视,紧赶着应了一声,领着两名小寺人便仓促下了关城,自去安排相干传旨事件不提。
太宗饶有深意地看了陈子明一眼,而火线才不咸不淡地感慨了一句道。
就秦素道的经历而论,纵使陈子明实在都已将意义表达得很明白了,可他却还是茫然不已,闷着头想了好一阵子,也还是是半懂不懂,待得再要发问,却蓦地见陈子明已自顾自地策马走出了老远,不由地便急了,嚷嚷了一嗓子以后,便即忙不迭地打马追上了前去。
早在定策邀功之前,陈子明便已将诸般环节都已考虑清楚了的,除了常何与秦素道以外,并未曾对人提过玄武门将有变之事,乃至自家府上诸般人等也都不清楚此事,当真就不怕太宗去查个清楚的,此际娓娓道来,自也就显得朴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