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明笑了笑,伸手在茶碗里一蘸水,就在草席上画了起来。
款项向来不是全能的,特别在唐初的年代,商贾身份职位极低,可没钱却又是千万不能的,再说了,一旦钱多到了必然的份上,未见得便不能反过来影响朝局,陈子明既是起了要向上爬的野望,天然是不会放过从商道上谋取本钱,当然了,他本身是不能出面的,可将之交给奎山等人去打理倒是无妨。
固然一世人等大多不识字,时不时地便会爆出鄙言秽语,酒一喝多,更是大喊小叫不已,可身处其间,陈子明却并不感觉难受,反倒有着类别样的镇静,就仿佛回到了宿世那会儿的同窗集会之场景,心中尽是感慨,一句话语油然打心底里闪现了出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这是啥来着?”
殷府在朝中的潜权势明显极其的强大,大到令陈子明悄悄为之心惊与后怕不已,此无他,两边方才刚达成暗中之让步,本来拖拖沓拉的大理寺那头的办案速率立马便蓦地加快了起来,仅仅只用了五天罢了,竟然就完成了统统的调查取证事件,于八月月朔正式进入了庭审法度,拢共只花了一天便结结案,而讯断的成果也与暗中和谈别无二致——韩鹏佳耦顶下了统统的罪名,自供是背着殷氏下的毒手,终究被双双判了大辟,而作了伪证的王大忠与林嫂也被连坐,前者处充公家传,并流配三千里,后者则是枷号示众三日,官卖为奴,至于殷氏么,仅仅只因管束不严而被训戒了一番了事。
听得响动,陈子明顾不得再生闷气了,赶快从混乱的卧房里行了出来,这才刚到左跨院的院门处,就见一大帮年青人已是嘻嘻哈哈地涌了出去,足足有十数人之多,很多人更是捧着酒坛子、食盒等物,明显是要来与陈子明好生聚饮上一番的,一见及此,陈子明的心中当即便滚过了一阵暖意,表情也因之荡漾不已。
“某应是会去参军,不说这个了,倒是你们可都有甚安排否,如果没有,某倒是有条发财之路,姑息行了去,贵或许难,富倒是手到擒来之事耳。”
面对着世人的迷惑之眼神,陈子明再次自傲地笑了起来,腔调淡然地解释了一番。
大理寺将审判成果报到了御前,李世民倒是没提出贰言,但是却并未放过已被撤职拿下的姚诚,亲笔御批,将此人发配去了雷州,至于王元,也因御下不严之罪,被贬为柳州司马,这还不算完,帝再次下诏,称处所吏治首在司法,今雍州府近在京师,都有如此枉法之事产生,足可见各地司法公道堪忧,着命尚书右仆射李靖、特进萧瑀、杨恭仁、礼部尚书王珪、御史大夫韦挺、鄜州多数督府长史皇甫无逸、扬州多数督府长史李袭誉、幽州多数督府长史张亮、凉州多数督李大亮、右领军大将军窦诞、太子左庶子杜正伦、绵州刺史刘德威、黄门侍郎赵弘智使于四方,观风各省、府。
“好,我等都听大少的!”
“大郎有甚锦囊奇策,就从速说罢。”
众青年们虽都是地痞,可个个都是讲义气之辈,对于奎山的号令,自是都不会有甚贰言,闹哄着便动起了手来,扫地的扫地,洒水的洒水,人多力量大,不过半个时候罢了,便已将偌大的宅院好生打理了一番,残破的局面虽还是,可看起来好歹算是整齐了很多,至于家什的缺失么,一时半会也没体例补上,但是世人倒是并不在乎,就在后院的演武场上席地而坐,大声鼓噪地痛饮开了。
一群人等中,为首的是个年约十八的高大青年,这一见院子里满地的狼籍,先是一愣,而后便即利落地一挥手,笑呵呵地叮咛了一声,此人恰是奎山,姓赵,虽是布衣后辈,为人倒是豪放侠义,昔日里与陈子明的前任最是意气相投,此番陈子明之以是能在雍州府公堂上胜利翻盘,全仗着此人在暗中帮衬着盗出了王大忠的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