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太宗这般说法,众宰辅们顿时便哑然了,一时候都不知该如何接茬才好,即便是始作俑者的陈子明也不吭气了,不是他没体例,而是火候不到,此际多说只会多错,不但不能成事,反倒会惹来长孙无忌等人疯狗般的撕咬,既如此,还不如先藏拙好了……
房玄龄但是个夺目人,又怎会不知此际尚不到表态之时,他自是不会去保举人选,毫不含混地便表白了统统服从太宗唆使之态度。
听得太宗有令,陪侍在侧的赵如海自是不敢有涓滴的粗心,紧赶着躬身应了诺,领着数名小寺人便退出了大殿,自去魏王府传旨不提。
这一听太宗喝问连连,长孙无忌自是清楚局势已去,也自不敢再强顶到底,赶快便叩首连连地告罪不已。
“陛下,老臣觉得我朝律制乃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今,诸嫡子如果都不立,自当以立长为好!”
“陛下明鉴,臣觉得当得由群臣保举,呼声高者必贤无疑。”
高士廉的设法与长孙无忌并无甚辨别,这会儿站出来为其摇旗号令也就属再普通不过之事了的,倒是岑文本倒是保持了沉默,明显并不认同此所谓的良策,只不过他身份难堪,倒是不幸亏此际有甚言语罢了。
太宗等了半晌,见众宰辅们全都低着头,顿时又是一阵老迈的不耐,恰好又不好再呵叱众宰辅们的不识汲引,目光冷厉地在世人身上来回逡巡了好一阵子以后,终究落在了陈子明的身上。
“卿一贯甚有远见,且就帮朕看看,那些小子们中,何人可入得东宫?”
“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再谏!”
太宗这平生最心疼的便是三位嫡子,可惜那三位不是死便是被废,剩下的另有十子之多,只不过论到宠嬖么,倒是都差不离,太宗倒是没啥偏疼不偏疼之说,不过么,说到底,太宗本人对峙谁为储君也尚未拿定主张,这会儿见萧瑀成心保荐吴王李恪,倒也不甚反对,可也没就此点头,而是将题目丢给了众宰辅们。
“陛下,老臣觉得立长虽是有规可寻,可真要保得我大唐基业千秋,还须得立贤为妥!”
一听太宗这等问话,长孙无忌可就稳不住了,没旁的,概因他跟陈子明之间已是难有调和之能够,而陈子明与李恪又有着郎舅之亲,如果李恪将来登了基,断难没他长孙无忌的好果子吃,故而,哪怕先前刚被太宗发落得狼狈不堪,这会儿他也不得不强行出头建议了一句道。
太宗昔日里对长孙无忌一贯倚重,但有所请,少有不允之时,但是本日受李承乾临去上本之影响,对长孙无忌这等持宠而娇的态度却已是有些忍不下去了,不但未曾给其一个解释与申明,反倒是冷厉地瞥了其一言,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沉非常的诛心话来。
死寂,一派的死寂,固然大师伙对东宫的人选都有着本身的设法,可在不明圣意之前,又有谁敢在此际胡乱开口言事的,因而乎,任凭太宗如何凝睇,众宰辅们全都跪伏着不动,偌大的殿堂里自也就温馨得有若鬼蜮普通。
“微臣在。”
“储君乃是社稷之底子,实不宜久旷,众爱卿对此可都有甚要说的么?”
“前几日,子明曾有一诗赠朕,朕感觉很有深意,也请众爱卿都听听好了,诗曰:赠君一法决猜疑,不消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惊骇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平生真伪复谁知?”
“此法应是可行,老臣附议。”
这一见长孙无忌等人疾呼不已,太宗明显是有些不耐了,面色阴沉地一挥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了最后的定夺。
太宗这等果断的态度一出,高士廉与岑文本可就不敢再吭气了,唯独只要长孙无忌自忖与太宗干系不普通,兀自刚强地进谏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