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准了。”
太宗既是有了叮咛,服侍在侧的赵如海自是不敢稍有担搁,紧着应了一声以后,便即小跑着下了前墀,伸出双手,接过了李恪高举着的奏本,转呈到了御前。
“嗯……,不错,有些意义,赵如海,宣!”
太宗的兴趣已是完整被李恪挑了起来,这一见李恪在紧急处停了下来,可就有些不耐了,紧着便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长孙大人这等言语怕是真有违贤人教养之道罢?贤人有云曰:有教而无类,何也,教养天下耳,凡是无益于此者,与贤人之道便是符合无疑,今,此标点标记若能推而广之,大利社稷,大利天下,何谓离经叛道耶?某不明,还请长孙大人见教则个。”
“唔……,恪儿既是能看到题目之底子地点,想必是有了应对之策了的,且就说来与朕听听好了。”
“荒诞绝伦,陈大人这是在胡搅蛮缠,须知贤人之道乃不易之真谛也,岂可随便更易哉,如此胡为,实是离经叛道!”
“父皇明鉴,儿臣觉得八弟、十弟所言都有必然的事理,然,却都稍有完善,据儿臣所知,自贞观初年至今,我在各州累计兴建州学一百八十三所,另有县学三百七十二所,投入不成谓不大,亦有很多豪门士子进学此中,何如到了开科取士上,真能当选者鲜矣,因何如是哉?启事有三,其一,科举之制不甚完整,偏明经而轻进士,而世家后辈多攻明经,如此,当选者自是多世家后辈;其二,取士之道另出缺点,今之取士,大多以名誉取人,乃至进京赶考者无不驰驱权贵门下,进谒拜见,以求申明贵显,却不求诗文之精进,世家后辈在此事上又有天赋之上风,非豪门学子所能对比,故,当选者众也自不敷为奇;其三,经籍通俗晦涩,非教不成学也,无法门阀世家资本丰富,族中每多饱学者,传承以继,却吝于布道大众,行知识把持之举,停滞朝廷取士之门路,此三条若不能从根子上处理,朝廷便是下再大的力量,也难窜改眼下这等门阀世家后辈横亘朝堂之局面。”
李恪的折子写得极其详确,不但有各种标记的意义以及用法之申明,更有例句为注释,合用性自是不消说之事,只是一来事涉夺嫡之争,二来么,这等标点标记,以儒家思惟来看,仿佛有些奇淫妙策之怀疑,众宰辅们自是都不肯等闲在此事上表白态度,但是陈子明倒是无此顾虑,第一个便站了出来,大声狠夸了李恪一把,旗号光鲜地亮出了绝对支撑之态度。
彼其间早就撕破了脸,陈子明自不会在此际给长孙无忌留甚情面,毫不客气地便将其贬损了一通。
太宗较着是故意要照准标点标记的推行了的,固然未曾明白表态,可紧着诘问世人定见的姿势便足以说了然统统。
李恪这么些年的处所历练下来,当真不是白给的,辩才极佳,一套一套的长篇大论不但说得层次清楚,还晓得卖关子、打伏笔等惹人入套的把戏,耍得真可谓是炉火纯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