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陈子明有令,陈重等人自是不敢稍有担搁,紧着应了一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便就此清算开了。
“谢大人隆恩。”
并州,太原之古称,其多数督府辖泽、潞、汾、仪、岚、忻、代、朔、蔚九州之地,看似蔚为壮观,可实际上就是一空壳子衙门,无他,自贞观初年起,多数督一职都是遥领,先是李勣,后是李治,都未曾到任过,衙门虽有,可除了一名司马,十数名功曹以外,就只要些为数未几的衙役罢了,平时底子无事可干,全都是闲官,别说办理诸州之军政事件了,便是连班都很少上,偌大的一座多数督府败破得够呛,家什都没几件,这还是得知陈子明即将上任,太原刺史高志敏告急着人扫洒了一番之成果,不然的话,的确就是一城狐社鼠啸集的村头破庙。
为官多年,不管是外放处所,还是在京中任职,陈子明向来不吃请,纵使是为了联络豪情,他甘愿自掏腰包请别人,也毫不会去赴甚拂尘洗尘宴,此乃其为官之原则,自是无可通融处,正因为此,哪怕高志敏笑得有够奉承,陈子明也没给其面子,当然了,不去归不去,陈子明回绝之言却还是是委宛得很。
“诺!”
“啊,大,大人,您内里请,小的这就去告诉诸位大人前来议事。”
陈子明一行人少不说,又是便装疾行,沿途大多借宿农家,并未轰动各州县官府,待获得了太原,拢共也就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时候,直到进抵了多数督府地点地,太原府的大小官员们还尽皆蒙在鼓中,就更别说那些根基上不来就班的多数督府属官们了,这不,都已是巳时三刻了,堂堂多数督府里竟然只要一名轮值的衙役在,任凭门被敲得咣当作响,那厮竟然过了好久,方才翻开了一扇小门,头方才刚从门里冒将出来呢,便已是口气极冲地咋呼了一嗓子。
见那些乱七八糟横陈的水火棍实在是过分碍眼了些,陈子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便冷着声下了令。
圣旨可不是开打趣的事儿,那名衙役虽是没见过圣旨是怎生模样,却也晓得这玩意儿没啥人敢冒充,这一见陈子明将圣旨亮了出来,心顿时便慌了,赶快点头哈腰地陪着笑容,先是将陈子明往府里让了去,而后么,一溜烟便跑得没了影踪。
目睹多数督府如此之败破,乃至连紧闭着的两扇大门上的红漆都脱落得个班驳不已,陈子明的眉头不由自主地便皱了起来,可也没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叮咛了一声。
固然未曾见太高志敏其人,可一见其身着紫袍,陈子明便已了然了其之身份,无他,概因全部太原城中,除了陈子明本人以外,够资格穿紫袍的也就只要高志敏一人了的,不过么,陈子明倒是不筹算点破,顺手将本来正搬着的杂物丢在了地上,而后拍了鼓掌,一脸轻松状地作出了回应。
“敢问哪位是陈大人?”
“混账东西,我家大人奉旨前来就任并州多数督,尔这厮安敢无礼若此!”
固然心中对那名前来开门的衙役之无礼极其的不满,可身份所限,陈子明倒是不好真跟这等小人物计算那么很多,这便冷声喝令了一嗓子。
听得陈子明有令,正自瞪眼着那名衙役的陈重自是不敢稍有违逆,紧着应了一声,便即退下了台阶。
那名前来开门的衙役虽是卑贱之人,可到底还是附属于多数督府,三日前已得了告诉,晓得陈子明即将来上任,只不过与太原刺史府诸般官员们想的普通,都觉得陈子明最快也须得几天后才到,却未曾想人竟然便已到了府门前,顿时便被吓得个面色煞白不已,瞠目结舌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高大人的美意,本官心领了,只是鞍马劳累,本官须得休整上些光阴,且待得来日,本官自当作东,再请高大人并诸公前来一叙,本日且到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