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传!”
“报,禀多数督,薛延陀人派来了使者,说是前来下战书的,还请多数督明示去处。”
就在拔灼痛饮不止之际,却见黑狼骑统领摩础英都疾步从帐内行了出去,这一见颓废不已的拔灼又在借酒消愁,当即便微不成察地感喟了一声,但是脚下倒是并未稍缓,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拔灼身前,一躬身,紧着禀报导。
摩础英都一向守在帐外,这一听拔灼呼喝,自是不敢稍有担搁,紧着便抢进了帐中,一见摩罗诺无头的尸身横陈于地,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但却不敢多问,仅仅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
“递上来!”
“外藩下将卓姿武原见过多数督。”
“诺!”
“诺!”
拔灼沉默地提着带血的刀,双目冷然地看着摩罗诺的首级,不徐不速地将背面的话接着说完整了去,而火线才抖手收刀入鞘,默立了半晌以后,方才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来人!”
又一个酒坛子被砸得个粉身碎骨,这已是明天的第三个了,残酒四溅之下,本来尚算得上金碧光辉的中军大帐中已是一派的狼籍,但是拔灼倒是底子不管不顾,顺手又抄起了一坛酒,拍开封泥,又是一通子的痛饮,酒劲上头之下,眸子子都已是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听得摩罗诺这般说法,拔灼凛然的眼神立马便是一缓,嘉许地点了点头,狠夸了其几句,可手臂倒是蓦地一振,缓慢地抽刀出鞘,顺势便是一个横劈,精确无误地砍在了摩罗诺的脖颈之间,不幸摩罗诺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斗大的头颅便已是滚落在了地上,弹动了几下以后,滚到了拔灼的脚根前,一双眼死不瞑目地圆睁着,明显到死都想不明白拔灼为何会俄然拔刀相向。
十六天畴昔了,自打到五花岭头一天的夜袭失利以后,拔灼便猫在了虎帐中,既不敢去进犯唐军,又不敢就这么撤兵而走,心中的憋闷自也就不消说有多浓烈了的,恰好因担忧军心崩溃之故,这等憋屈还没法与人陈述,除了喝喝闷酒以外,拔灼也不知本身到底还能做些甚了的。
“诺!”
一听郁督军山失手,拔灼顿时为之大惊失容,紧着便跳了起来,蹿到了那名男人的身前,也不等其将话说完,便已一把揪住其胸怀,将其拖拽了起来,惊怒交集地便吼怒了一嗓子。
“免了,尔有甚事,且就直说好了。”
“嗯,那就好,传本汗之令,着各部将领马上到中军大帐议定明日会战之事!”
郁督军山乃是薛延陀汗国的底子之地,这一沦亡,国也就将不成其国了,就算能竭力夺回,怕也难再镇得住下头那些野心勃勃的归附部族,一念及此,拔灼顿时便是怒极,不管不顾地便吼怒了起来。
“你家大汗既是急欲求死,本督自当成全,归去奉告你家大汗,明日且自洗净了脖子再来。”
“大汗息怒,大汗息怒,薛万彻部下军兵并未几,也就五千之数罢了,之以是能到手,满是偷袭之故,只要大汗回师,必可剿除此獠寇,事不宜迟,末将恳请大汗马上出兵回援。”
听得陈子明有令,前来禀报的巡哨队正自是不敢稍有担搁,紧赶着应了诺,就此仓促收支了中军大帐,未几会,便见数名流兵押送着一名薛延陀将领从帐内行了出去。
前来下战书的薛延陀将领说得一口流利非常的汉语,礼数也行得几无可抉剔处,显见是常来大唐之人。
“回大汗的话,是薛万彻带的兵,俄然杀至郁督军山,咄摩支与战倒霉,被其活捉,我汗庭无备之下,难抗唐人,乃至金帐失守,末将虽搏命厮杀,何如部众皆阵亡,不得不赶来请大汗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