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臣等辞职。”
卜一出了寝宫,陈子明便毫不客气地端起了首辅大臣的架子,看似随和,实则是不容置疑地发起了一句道。
陈子明越是透露要将任务下放,长孙无忌的心便越是发虚,无他,这么多年的斗争下来,长孙无忌还真就未曾在陈子明身上占到过涓滴便宜的,又怎敢就此接招,这便干笑了两声,转而寻求起了马周的支撑。
这一见情势已是无可挽回,刘洎的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可也不肯忍耐被人当场拿下之热诚,这便重重地怒哼了一声,昂着头便往内行了去。
“陈曦,尔安敢假传圣旨,狂悖,荒诞,本官定要上本参你!”
“窃觉得此事纵使要查,也须得谨慎些才是,不若先从旁调查一番,待得圣旨下后,再行彻查也不为迟么。”
“长孙大人,马大人,陛下既是已有所定夺,此事当宜速不宜迟,为防串供,须得尽快将刘洎此人隔分开去,不知二位大人觉得如何哉?”
这一听长孙无忌厚颜无耻地在那儿瞎扯淡,陈子明心中暗自嘲笑不已,不过么,却并未指出其之乖谬处,而是似笑非笑地发问了一句道。
“哦?那依长孙大人之意,此案又该如何审了去?”
“陈大人过虑了,当不致此罢?”
“呵呵,陈大人言重了,老朽不过只是个建议罢了,马大人,您看此事当何如之为好?”
这一见长孙无忌开端耍恶棍了,陈子明又哪会给其甚好神采的,神情一肃,已是斩钉截铁地下了定夺,而后么,也没管长孙无忌是怎个神采,大步行向宿卫军办事处,以右仆射的腰牌以及太宗的口谕,从宿卫军大将军张士贵手中要来了十余名宿卫军兵士,紧着便往政事堂方向赶了去。
政事堂中,刘洎正自心神不宁地拿着本折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冷不丁见陈子明领着十数名宿卫军兵士从外头行了出去,心中当即便是一慌,一股子不详的预感不成停止地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也就只是靠着养气的工夫还算了得,并未表示得过分慌乱,而是作出了副大惑不解状地探听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
长孙无忌实在是接受不起刘洎被拿下的丧失,这一听陈子明如此说法,神采当即便丢脸了下来,冷声便胡搅蛮缠了起来。
“刘大人自有上本参本官之权力,然,在此之前,还请刘大人共同彻查之事,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为大臣面子计,还望刘大人自重,莫要让陈某命令拿人才好。”
长孙无忌这等畏缩的姿势一出,陈子明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面色寂然地便挤兑了其一番。
“司徒大人,马大人,您二位不会就这么坐看陈曦小儿如此胡作非为罢?”
陈子明虽是三者中最年青的,可实际职位倒是最高,他要摆谱拿大,处置理上而论,本也属普通之事,马周对此案本就是无可无不成的态度,自是不会提出甚贰言,可长孙无忌倒是不能坐视不睬了,紧着便提出了反对之定见,无他,长孙无忌实在是接受不起刘洎垮台的结果了——暮年间,为了避嫌之故,长孙无忌在朝中一向都是不睬世事之形象,虽暗中也有所摆设,可根基上都是通过褚遂良去办的,拉拢的大多是中初级官员中的有潜力之辈,至于初级官员么,只要其舅高士廉一人罢了,现在高士廉已是告老致仕,真能帮得上长孙无忌大忙的,也就只剩下刘洎、杜楚客等寥寥数人了,如果刘洎被拿下,在宰辅这一层面上,长孙无忌明显就成了孤家寡人,再想制衡陈子明,几近没半点能够性,正因为此,长孙无忌哪怕是豁出老脸不要,都得想方设法保住刘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