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微臣觉得高句丽国虽小,然山城却多,真欲一举克敌,兵去少了不成,去多了,却恐粮秣不敷用焉,据微臣所知,江南产量诸州之粮大多已调空,而夏收远景尚难逆料,纵使能似前年之歉收,按律征收,也不敷十万雄师一年之用,若要加征,却恐诸州不堪重负,倘若能以两年存粮觉得用,或相适合焉。”
这一见太宗的固执劲已是大发,陈子明也自不免非常的头疼,无法之下,也只好拿粮秣辎重之筹措来讲事了。
太宗的心火明显不小,饶是赵如海施礼恭敬有加,可太宗倒是连看都未曾看其一眼,便已是不耐至极地下了旨意。
“懋功来得恰好,朕先前刚跟子明谈过,对再征高句丽一事,与朕的观点大相径庭,朕一时也很有些难堪,叫卿来帮着朕参详一二,终归须得有个章程才好。”
自太宗召二王的圣旨下后,朝堂风云诡异,乱议者众,但是陈子明倒是浑然不加理睬,每日来按部就班地悠哉着,只不过这等落拓并未能持续多久,这不,一大早地,方才到了尚书省,太宗便召赵如海来宣了口谕,着陈子明到两仪殿书房觐见,对此,陈子明自是不敢粗心了去,紧着便赶到了地头,见礼方毕,太宗便即感慨万千地狠夸了陈子明一番。
饶是陈子明说得娓娓动听,何如太宗报仇之心甚切,底子不筹算多等,明白无误地便道出了明春便要再战之意。
“诺!”
“陛下谬赞了,此皆有赖陛下鸿恩浩大,下有全军将士用命,臣实不过只是尽本分耳。”
不管是宿世的高丽棒子,还是今时的高句丽,陈子明都无半点的好感可言,要说灭其鼎祚,陈子明自是举双手同意,他反对的仅仅只是太宗亲征罢了,来由很简朴,一者是太宗年龄已高,早无当年之勇,并分歧适再领兵交战,至于其二么,在陈子明看来,眼下机会尚不成熟,强自出动雄师,不免还会有折戟沉沙之虞,题目是这两个启事都不太好当着太宗的面说将出来,陈子明也只能是虚言安抚了太宗一番了事。
太宗较着是报仇心切,见得陈子明只是虚言安慰,却始终未曾提到再征高句丽之事,太宗可就不耐了,干脆开宗明义地挑出了主题。
以陈子明之睿智,只一看太宗这等神情,立马便知太宗并未曾被本身压服,何如这等时分,陈子明也自不敢再强行进谏,只能是恭谨地奖饰了一句,就此退出了书房,自行回转尚书省去了……
“嗯……,罢了,此事且再议好了,朕乏了,尔且自去罢。”
陈子明对于如何破高句丽早就已是几次推演过量回了的,这会儿畅畅而谈起来,自是层次清楚得很。
“陛下明鉴,微臣觉得高句丽者,弹丸小国耳,经去岁一战后,国力已衰,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突然以雄师加上,却恐其国高低同仇敌忾,反倒不美,故,微臣觉得似能够辽东之军袭扰之,今,恰值夏收期近,焚其粮田,减其收成,待得明春,袭扰仍旧,误其农时,两年以继,其国必因少粮而大乱,是时,再以雄师挞伐,一战可定矣!”
“罢了,不说这些了,朕前番确是败了,此一条,朕自不讳言,子明就不必拿这么些虚言来哄朕了,朕没那么脆弱,嘿,朕输一回能够,却断不能一输再输,不灭高句丽,朕岂肯干休,本日叫爱卿前来,就是想听听爱卿对再征高句丽可都有甚设法么?”
“陛下不必介怀,去岁虽未曾克尽全功,然,屡灭其主力,又取了辽东之地,敌胆已丧,局势于我无益焉。”
卜一转过屏风,入眼便见太宗眉头舒展地蹲在沙盘前,面色阴冷而又愁闷,饶是李勣生性沉稳,也不由为之心头打鼓不已,只是人都已到了,倒是不敢在礼数上稍有闪失的,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地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大礼参拜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