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陈大人。”
“李大人莫非不肯为么?”
“李大人,圣上已下了圣旨,想来您已知此中以内幕,某就不在此多肆啰唣了,本日请李大人来,便是要先议出个大抵之框架,若能达成共鸣,则是社稷之幸也,还请李大人不吝见教方好。”
谨慎之人常常也是敏感之辈,此一条,陈子明心中自是稀有得很,故而,在言语间便非常重视用词以及语气,为的便是不去震惊李勣敏感的神经。
李勣所求的乃是全功,本就不想让陈子明插手军略之谋算,此际一听陈子明这般定夺,自不会有甚贰言可言,紧着便是一拱手,语出诚心肠应允了陈子明之所托。
有了李勣这么个包管,陈子明也自放心得很,笑着鼓励了其一句,便算是就此结束了此番之密议……
自昨日接到圣旨时起,李勣就一向在揣摩着如何将此战的统军大权抓在手中,几近苦思了一夜都未曾合过眼,可惜想来想去,都感觉本身怕是难以跟陈子明相争,现在,听得陈子明成心想让,又哪有不乐意之理。
“善,李大人尽管罢休做了去便是了。”
“李大人客气了,来,且请这边坐下再说可好?”
陈子明本日请李勣前来可不但是要将统军出征之事相托,更多的则是筹办挖上个坑,等着长孙无忌去跳,当然了,这么个心机,他倒是决然不会奉告李勣的,也就只是慎重其事地提出了保密之原则。
“李大人言重了,陈某受陛下重托,与李大人同谋全面之道,岂敢言甚叮咛的,只是有些肤见,还请李大人赐正则个,唔,这么说罢,并、幽之军分属各州,相互互不统属,其中良莠有差,若统领不得力,却恐军心涣散,故,窃觉得当得以重将统之,不知李大人觉得然否?”
“如此甚好,军国大事,不密则危,还请李大人切莫泄了军略之事,且自保密而为,如有所需,某自当从旁共同。”
“李大人精忠报国之心,陈某感佩不已,今,陈某身负南粮北调之重责,于此战之方略上,却恐难腾得脱手来,只能烦劳李大人多多操心了,待得李大人有了大抵之章程后,你我再行合议一番,以策万全,如此可好?”
“陈大人客气了,您请叮咛,下官听着便是了。”
陈子明既是有令,前来禀报的那名随员自是不敢稍有担搁,紧着应了一声,仓促便退了出去,不旋踵,便见一身整齐朝服的李勣已是大步行进了房中。
“李大人既是也这么以为,那便好办了,某遍观朝中衮衮诸将,唯李大人可堪此重担,若再以薛万彻、程名振为副,归并、幽、辽三地六万雄师分路反击,定可光复全辽,迫敌龟缩回鸭绿江东岸,一举奠定将来灭高句丽天下之根本。”
本日毕竟是议事之格式,陈子明自是不肯就这么客气个没完,几句虚言以后,便即转入了正题。
“下官自当极力。”
望着昂然立于案牍背面的陈子明,李勣心中当真感慨不已,要晓得就在数年之前,他李勣的职位官阶还远在陈子明之上,可这才多久啊,四年光阴罢了,陈子明已是位居宰辅之列,而他本身却还是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蹉跎着,这等反差未免太大了些,也恰是因为此,但消有能够,李勣都不肯跟陈子明凑在一起,可惜本日倒是避不开了,没旁的,概因太宗的旨意已下,着陈子明领衔摆设明春并、幽两都督府之军入辽事件,身为帮手,既是陈子明有召,李勣倒是不得不前来面见了的。
见得陈子明如此随和,李勣紧绷着的心弦也自稍稍一松,但是他却并不筹算在此际胡乱表态,也就只是简朴地客气了一番了事。
“陈大人所言甚是。”
“嗯,请罢。”
饶是李勣沉稳过人,可乍然一听陈子明竟然筹算保举本身为帅,还是不由地傻愣住了,欣喜交集高低,一时候当真不知说啥才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