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递过来的那本章程乃是礼部翻译清算后的高句丽请和之国书,管着礼部的陈子明天然是早就看过了的,对此,也自有着相干之判定,只不过陈子明却并不筹算细说了去,也就只是给出了个笼统的答案了事。
“下官见过房相。”
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太宗当即为之龙颜大悦,也自无甚游移,紧着便将这烫手的山芋毫不客气地往陈子明怀里塞了去。
“回房相的话,下官觉得诚意应是有的,只是有几成倒是难说之事。”
“辅机休得妄言,须知国自有主,那高藏虽不屑,倒是一国之主君,既是媾和,自当献其子为质,岂有拿大臣之子为质之理!”
“子明啊,这奏本想必你也已是看过了的,依你之见,高句丽此番乞降之意可诚否?”
房玄龄本想着跟几名宰辅一一相同上一番,以获得共鸣,而后一同去规劝太宗收回再度亲征之成命的,可此际一听陈子明如此说法,仿佛并不肯意在此事上着力,房玄龄自不免有些失落,可也没得何如,只能是随口对付了一句,便算是草草结束了此番之议事……
“高藏小儿的国书,卿等想来都已是看过了的,朕在此就未几言啰唣了,朕想说的就一条,渊盖苏文乃大逆不道之恶贼,不除之,朕断不甘休,除此以外,卿等有甚设法,皆可言之,朕听着便是了。”
“时文此言差矣,如果高句丽真有诚意,就算不拿渊盖苏文的头前来进献,起码也应将渊盖苏文的儿子送来为质才是,现在,高藏王不过就一傀儡罢了,其子更是无足轻重,此等筹马也想换得我大唐之谅解,未免太好笑了些!”
对于房玄龄的心机,陈子明自是能了解得了,题目是了解归了解,陈子明却不觉得太宗会采取高句丽的请和,无他,太宗现在已是有了魔怔之迹象,不灭掉高句丽,太宗是决然不会罢手的,只是这等话语较着不好说出口来,陈子明也就只能是委宛地发起了一句道。
“够了,朕先前说过了,不砍下渊盖苏文之狗头,断无和议之能够,此事断无请教还价之能够,卿等就不必再争了。”
贞观二十一年十月十一日,高句丽使节团一行数百人抵京,不但带来了高藏王的请和国书以及大量的朝贡之物,更带来了其国中经心遴选出来的美女两名,欲以此献给太宗,昂首称臣,以祈乞降平,对此,朝野间热议连连,很多朝臣更是据此上本言事,其中虽有个别朝臣对峙要战,可大多数上本的朝臣倒是在号令战役,要求太宗暂缓亲征事件,于志宁、张玄素等重臣均在此列,一时候,朝野间号令战役的呼声高涨不已,弄得太宗都有些坐不住了,不得不紧着将诸宰辅们全都召到了两仪殿中,以议应对之策。
公然不出陈子明之所料,太宗底子就没半点要与高句丽和议之心机,这才一开口呢,就已先定下了调子,明摆着就是要堵死众宰辅们的请和之言辞。
长孙无忌这等正理一出,萧瑀当即便怒了,双眼一瞪,毫不客气地便驳斥了其一番。
“子明来了,来,坐下说罢。”
“房相所言甚是,下官也觉得能够一试,然,窃觉得恐难令陛下息挞伐之心,统统且待高句丽使节团到后再议也罢,摆布也就只是这几天之事了的。”
“陈大人有事尽管先忙,下官午后再来也就是了,告别,告别。”
长孙无忌实在也已认识到太宗的龙体应是难以支撑亲征高句丽之行动,但是为了稳固迩来已渐见减退的圣眷,他倒是须得不顾究竟地冒死迎奉太宗之情意,哪怕是以与众宰辅们大吵上一场,也在所不吝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