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侯尚书有令,末将实不敢不从,请容末将辞职。”
“末将辞职。”
陈子明那等无营养的安抚话明显是半点结果全无的,甭管他说了些甚,芳儿还是哭得个稀里哗啦的,闹得陈子明也有些没了何如,幸亏福伯总算是听得动静赶了来,这一见是陈子明到了,当即便镇静地裂嘴大笑了起来。
寺人虽都是卑贱之辈,可也就只要天家才气用得起,面前这位主儿明显不是皇宫里的,若不然,也不会带着一大帮的仆人,如此一来,那就只剩下一种能够,十有八九是哪位王爷身边听用之人,在不明景象之际,陈子明心中虽是不满此人的倨傲,却也不肯等闲获咎了去,这便拱了拱手,客气地号召了一句道。
“狂悖小儿,安敢无礼若此,真当本身功高盖世了么,混账东西,还不退下!”
“芳儿,没事,没事,少爷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哭,别哭啊,本少没事的……”
既然侯君集如此不成理喻,陈子明可就不想让其好过了,这便朝着太子一躬身,毫不客气地给侯君集上了把眼药。
“这丫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粗糙,甭理她,大少爷,走,我们喝酒去,今儿个可得好生乐呵乐呵。”
陈子明这话一出,侯君集的老脸当即便挂不住了,没旁的,他底子就没想到陈子明竟然敢当众顶撞,本觉得他堂堂的兵部尚书放了话,陈子明戋戋一小姑息该从速低三下四地陪不是才对,却未曾想陈子明竟然敢不给他面子,反诘之言看似平平,恰好却又正打在侯君集的关键处——侯君集之以是出言呵叱陈子明,当然有对陈子明看不扎眼之故,可更多的则是在奉迎太子,怒斥之言压根儿就没颠末大脑,这会儿侯君集又哪能够说得出陈子明的虚言之虚在那边,羞恼成怒之下,除了接着厉声呵叱以外,侯君集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分辩才是了的。
陈子明脚才刚抬起,还没等他迈步呢,就见芳儿已是有若吃惊的小鹿般蹿下了台阶,一头便扎进了陈子明的怀中,嚎啕便大哭了起来。
李承乾确切是成心要拉拢陈子明,可相较之下,侯君集这个兵部尚书明显更加首要,故而,哪怕是心底里对侯君集私行做主的做派很有些不满,可到了底儿却并未出言指责侯君集的喧宾夺主,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一挥手,表示陈子明自行退下。
“某,左领军奉车都尉陈曦,敢问公公这是……”
“嗯。”
“太子殿下谬赞了,此皆是契苾何力将军妙策安排之功也,末将不过是照着履行罢了,实无足挂齿。”
李承乾虽只是一声轻吭,面色也未曾有变,可不满之意味倒是再显眼不过了的,帐中诸将们都是明眼人,自不会看不出来,当然了,大部分将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还是有人忍不住跳了出来,这不,太子轻吭之声刚落,侯君集便已是神采阴沉地出言呵叱了一句道。
“有人在么?”
侯君集这话实在是诛心得很,真如果让其得逞,陈子明可就要坐实了欺君之罪了的,此无他,太子乃是半君,在太子面前虚言对付,如何说都是大罪一条来着,这么个罪名,陈子明天然是不肯接受,也接受不起,出言反诘也就属必定之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