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我们可别抓错了人……那位见怪起来,怕是寒山都要被抹平!”
这是尸煞!
没给苏幕遮说话的机遇,寒山子一边号召着,阿七便在一旁抚动了古琴。
以二人的脚程,偌大的寒山,未几时两人便登上了颠峰。
寒山子的声音最后有些不耐,号召着阿七便要将苏幕遮绑起来。
苏幕遮正失神的时候,识海当中,俄然有灰鼎的道声响起,一刹时,苏幕遮彻体冰冷,再回想起这位叫阿七的少女声音,也不复之前那般引诱,反而显得平平。
“我们散修,不比门派弟子,修为比别人强了,才是修士,若比人弱了,在旁人眼里,你就是修行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天材地宝!一面要杀你,一面还要奉告你,本日杀你,成我的道行,乃是你的造化,你说……人间哪有如许让人去死的造化!”
风雪环抱当中,有一间不大的道观耸峙北风当中。
可惜苏幕遮悠长以来,忙于修行,这番乐律,倒很有几分对牛操琴的意义。
“错不了,黑道袍,瞎道人,千山之林除了这些脸熟的老不死,多少年没有旁人来了?只要把他送畴昔,那位怕是犒赏我们都来不及!”
伴跟着暖意的,是一种昏睡的打动。
少女已经走进了,本来熟睡的苏幕遮,却俄然伸开了眸子,浮泛的眼神反而有着骇人的凉意。
苏幕遮双眸沉寂,浮泛的目光落在寒山子身上,体内却有着气血涌动,熏香的药力,早已经被气血当中的龙煞冲的七零八落。
苏幕遮直觉腥风劈面,恍若腐尸普通的恶臭气味,从寒山子的身上传来,伴随掌风,朝着苏幕遮这里吼怒而来。
阴测测的声音中有着些许笑意,“元悠道友谈笑了,不过一介散修,哪儿的山不是山,哪儿修行不是修行?贫道走上这条路,晋升筑基真人,前后两百多载春秋光阴,又何尝未曾有过悔意。只是从炼气第一天起,便没有了转头路,你稳定的更强,别人便要杀你,你若想隐退尘凡,难保不齐昨日笑谈的老友,却会反过甚来盯着你,等你桎梏在某个境地,气血式微的那一天,他却反过甚来红光满面的找到你,抽魂,夺魄,熬骨,炼尸……”
寒山子看在眼中,眉眼中更添笑意。
“小女阿七,见过道长,见过观主。”
苏幕遮眉头一挑。
不过是一处两进的院落,等苏幕遮落座以后,寒山子这里便扑灭了房间当中的熏香。
歌女的声音千回百转,一咏一叹,饶是苏幕遮都堕入恍忽当中,立足在道观之前良悠长叹,半晌后,有山风卷起苏幕遮的道袍,些许凉意侵入心骨,苏幕遮方才回过神来。
苏幕遮未曾见地此女的面貌,直接以神识扫过,未免过于失礼,单单少女的声音,都让苏幕遮方才规复的表情,刹时又丢失在靡靡之音中。
山风吼怒,卷起空中上的薄雪,苏幕遮现在肉身刁悍,倒是无惧这般酷寒。
收敛了心机,苏幕遮已经被寒山子迎进了道观当中。
纤细而又均匀的呼声从苏幕遮的口鼻中传来,寒山子又喊了几声“元悠子道友”,没有获得苏幕遮这里的回应,寒山子这挥手,止住了阿七的琴声。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侧旁的寒山子,看向苏幕遮的目光,更加诡异,眼神当中,仿佛包含着一丝巴望神情。
轰!
熏香的味道出奇的好闻,即便是在这般大雪封顶的道观当中,苏幕遮反而感觉有暖意从心肺当中涌动。
规复的刹时,苏幕遮便清楚本身已经着了此女的道,几乎被她的声音拉入幻景当中,这是极高超的魅术,并非以皮肉引诱,而是深切苏幕遮的道心,如果着了道,诸多幻象在苏幕遮的面前,皆会被误觉得是实在,乃至于极乐当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