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琪方自深思,忽觉脚下悉悉索索之声,不由谛视观瞧,脚下却有丈余一条巨蟒缓自游来。詹琪本具深厚内力,飘柳身法更是独步武林,然于眼下乍见巨蟒,还是吃惊非小,巨蟒周身褐黄相间之斑纹倒是渗人的紧。
现在,詹琪亦是鉴定那府中陷自已于囹圄当中的詹璇绝非本身父亲,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人乎。且自入府中,父亲便是不阴不阳,不喜不嗔,猜想此中必有原因,本身须得想方设法参透此中端倪,首重之事还是父亲存亡,虽是心下预感父亲凶多吉少,然未得确信,亦是仍有一线朝气。
詹琪倒是不世之材,猜想石屋以外必有仆人看视,如非水流之声讳饰,如此出掌必被发觉。然水流闷响仅只一盏茶时候,声音止歇,詹琪亦是收住功力,凝神静听,只觉石屋以外并无非常,是以放下心来,细心勘察松动之条石。
詹琪不知此是那边,亦不知此二人又是何人,伸手推开木门,木门以内倒是空空如也。詹琪大感绝望,原想在此有所收成,方可在父母面前招摇一番,现在未见异物,只能低头沮丧返回书斋。
詹琪轻落院中,飘向正房西侧暗间之窗棂,本欲窥视聆听,孰料,一条黑影竟是从正房屋脊之上窜行而过。詹琪不由心下一惊,不由定睛打量,却本来如此景象。
詹琪跃出后园,只向内宅行去,现在光阴,猜想世人俱是已入梦境,趁此机会查探那冒充父亲之人确是便当。是以脚下疾行,飘柳身法尽力使出,身形如青烟飘向内宅。
当年詹琪不过是六七岁小童,读毕功课,即在宅院当中四周玩耍,偶至后花圃中,见半亩许一座湖面东侧,竟似模糊约约有座屋舍,然此屋舍竟然只要尺许来高,还是斜斜的呈三角形状。詹琪一时猎奇,不由行至近前细心旁观。
传说当中人鬼殊途,人死为鬼,鬼死为?,世人只知人可死,然鬼亦可死却少有人知。是以方才有这三重六合之说,?界至鬼界有一流派,鬼界至人界又有一流派,扼守流派之人便是门神。古有神荼、郁垒,此两人实为度朔之隐士鬼之间流派的看管者,长年居于一连累绵三千里之桃枝之上,至唐太宗李世民之时,尉迟恭与秦琼方才成了门神。
詹琪看罢,心中极欲晓得冒充父亲之人,并不急于撤除园内畜类,再施飘柳身法,自槐树枝桠之上一冲而起,落向三丈开外一株梧桐之上,随即四个起落,俱以古树落脚,直至飞身而至院落墙垣,那飞去之鹰竟是趁着詹琪身形下落之际,伸出脚爪,向他头顶抓落。詹琪只得身形急坠,站登时面,原想本身身俱西泠阁绝艺,孰料却被一只牲口逼得如此狼狈。飞鹰亦是见机,见一击不中,亦是冲天而起,不知飞落何方。
行至早前父母居住之地点,只缘宅院已是重修,只可遵循影象当中大抵方位。此处便是紧邻后园,应是仆人内宅。这院落面南背北,一排五间正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配房,入口玉轮门处亦是极其宽广。
詹琪幽囚于洞中已是两天不足,亦是早将这狭小空间看望一过,然脱困之法终是未见,每日三餐亦有仆人定时送至,却未见詹璇或别人前来问话。只因洞中有一道精钢栅栏将詹琪困在内侧,是以仆人送饭之时倒是流派大开。
詹琪想至此处,不由心下暗道,莫非此处便是那湖畔石屋,果然如此,本身倒是寻错了方向,本该细心摸索床榻之下,方有脱困之望。且每日子时,床榻之下具有闷响传出,本身竟是如此胡涂,眼下方才约略窥得门径。想至此处,詹琪心中大喜,静待子时闷响传来。
詹琪看罢,反身向半侧石屋以后泅去,及至湖畔,方自水中暴露双目,现在已是丑时已过,偌大庄园倒是万籁俱寂,见得周遭并无人声,詹琪瞬即跃出水面,立足于湖畔之上。儿时影象又涌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