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拉着恒儿跪在了圣琊的面前。
圣琊背过身说:“我不杀他,不然世人会觉得我滥杀无辜。他本为孽障,自有六合来收!”
“狠心?”圣琊悲凄地笑了起来,“你倒是问问他,到底是他狠心,还是我狠心!他如此篡天改命,你本不该该存在!你跟你的娘亲一样,都是孽障!一起毁去也罢!”
圣琊的脸上尽是寂然:“想不到……想不到我一手教出来的对劲弟子……竟然会为情出错……”
鲜血从胸腔喷出,染红了她的眼睛。
他还记得当年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师父的眉眼间尽是慈爱的浅笑。那样暖和的浅笑。是他在波云诡谲的墨国皇宫中从未感受过的。师父对于他来讲,更像是一个父亲!
“若她的道必定是万劫不复。若我穷尽统统也没法渡她,那么就让我陪她一起沦落。六分解灰,此心不灭。”
墨沨和顺地说着,抱着她大步分开。
听闻此言,墨沨将恒儿拉进怀中,对他说道:“恒儿……拜一拜他……叫他一声师公……”
或许他算不上甚么痴情之人。他只是不想再落空深爱的女子。他们两个,一起走来,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悲欢聚散。她为了他几次存亡盘桓,他再也不能答应本身舍弃她
卿浅大惊失容,呆呆地看着墨沨,痛苦至极:“你……你竟然……仙魔同命……夫君……为何这般自甘出错……”
好久以后,他终究放下她。她觉得他决定转头,心中除了难过,更多的是摆脱。
卿浅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恒儿别忘了,爹爹也是仙君。”
他站在断崖边,本来精烁的眼中尽是悲悯。
“孩子!我的好孩子!自从百年前将你带到离恨殿,师父向来都是亲身传授你,乃至连你的起居衣食也都比别的弟子更好。师父对你寄予厚望,自问从未虐待过你。师父固然法力通天,但是总有一天将会分开仙界。师父多但愿能够将离恨殿交到你的手中。看着它在你的打理下越来越昌隆!孩子!为何你竟会如此回报师父!”
恒儿倔强地偏过甚:“我不要!他是个好人!他害的娘亲这么惨,现在又打伤了爹爹!”
深切的哀思当中,他猛地挥出掌风,朝卿浅直直击去。
千百年来,除了墨沨,大抵就真的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身。而此时,他大抵是肉痛到了顶点,为了禁止爱徒的持续出错,他终究从传说中走了出来。
“师父……”墨沨内心尽是罪过,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跪在了圣琊的面前!
他正要施法飞到劈面,俄然微微怔住。
“爹爹!”恒儿扑在他的身上,一双大眼睛苍茫地望着圣琊,“老爷爷,为甚么这么对我爹爹!他这么好,老爷爷为甚么这么狠心!”
那双大手将她紧紧握住,和顺的眸子里只要她和孩子。仿佛对她说,统统都值得。
“这副性子,倒是跟妖女一模一样!她害了她的夫君,莫非现在还想来害她的孩子!天底下如何会有如此狠心的女子!”
墨沨神采果断:“若唯有此法才气洗尽前尘,我情愿接受统统!”
那么好的她。不该接受总被舍弃的残暴宿命……
“墨沨!师父向来都不舍得难堪你,只是这一次,你却必须做出决定!”圣琊的神采蓦地峻厉,“最后一次机遇,如果你毫不肯转头,也就只要——”
他就这么看着师父。一双眼睛垂垂变得通红。
“仙!仙尊!”恒儿瞪大眼睛,不成思议地望着。只能在仙诀秘笈中见到的仙尊,现在竟然真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师父……弟子愧对六合……愧对仙道……更加愧对离恨殿的恩典……弟子罪无可恕……却不能转头……师父……对不起……”墨沨固然极力地禁止着,但是谁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