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嫂嫂,你再坐坐,再坐坐。我让人去催一下。”殷氏仓猝拉着宋氏,又连续声地叫人去催苏玉畹,又抱怨,“这孩子,在搞甚么?”
听得殷氏的话,她嘲笑一声:“甚么迫不得已?我如何传闻你家二老爷主动说要帮着照看茶园,还包管茶园的出息毫不低于大老爷活着的时候。可大女人却一口回绝!并且放着抱病的老太太不管,一刻不断就上了山,在山上一呆就十来天。亲家太太啊,大女人这做法,不让我们多想都难呐。我那弟弟听得这事,气得不可,直接找了太太说要退亲呢。”
“来了来了。”殷氏松了一口气。
关嬷嬷叹了一口气:“太太总说没胃口,不想吃,用饭时随便吃两口就放筷子了。睡上入眠难,好轻易睡着了,又经常惊醒。这些日子总没精力。”
听到这话,殷氏顿时张皇失措,不断地说着软话,恳求宋氏回家帮苏玉畹说好话,又取了本技艺上的一对镶宝石的金镯子,塞给宋氏,宋氏这才松了口,承诺归去帮说好话。
说了这会子话,苏玉畹还没影儿,宋氏便不耐烦了,昂首看看天:“哎,这天都快黑了,大女人再不来,我可得归去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宋氏要走,不过是做个模样,唬一唬殷氏。见得苏玉畹来了,便整了整衣衫,坐了下来。但下颌微抬,神情倨傲,端着个茶杯仿佛正专注的品着茶,眼睑微垂,底子不看苏玉畹。
苏玉畹便看着殷氏,劝道:“娘,我晓得因为爹爹的过世,您特别悲伤,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可您不为本身着想,也看在我跟弟弟的面上。如果您有个好歹,我跟弟弟可如何办?您也别整日在屋里坐着,气候好时多到花圃里逛逛。您不是最爱杜鹃花吗?现在恰是杜鹃着花的时节,您多赏赏花去。我传闻南边有种变色的杜鹃,迟早开的花朵儿色彩不一样。我派人探听着,到时候给您买几株来种在花圃里。”
关嬷嬷应了,劝殷氏道:“看,太太,不是我说,满休宁城的女人小子,有多少像我们女人如许孝敬的?她小小年纪,又是个女人家,莫非不想呆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过安逸的日子吗?现现在里里外外埠忙乎,统统的重担都扛在肩上,是为着啥?不是老奴多嘴,按理说,老爷不在了,您是这个家的主母,女人、少爷的母亲,家里的统统事都得您担起来才是。可您现在不说出来主事,反而整日哭抽泣泣,病病歪歪的。女人不但要忙家里家外的事,还得操心您的吃睡,担忧您的身材,您于心何忍?您看看女人,都瘦成甚么样儿了?”
“嗯,我晓得的,我今后会重视。”苏玉畹没口儿地承诺着。
宋氏是近大半年时候里才到李家走动的远房亲戚,在李家并不是个首要的存在,但自订婚后就密切存眷李家环境的苏玉畹,对宋氏的环境还是体味的。刚才她这一问,绝逼是用心的。
照理说,关嬷嬷是下人,这话原不该她说。但一来她是殷氏的奶娘,殷氏亲母早逝,她算得是殷氏的半个母亲,说些经验的话,也算不得僭越。再者殷氏这软绵绵的性子,烂鼓需得重锤,不把话说得重些,她底子听不出来。
“大女人来了。”一个小丫环从门外跑了出去。
“嫂嫂?李家二奶奶?”苏玉畹惊奇地一挑眉,“李少爷不是独子么?如何会有嫂嫂?并且,为甚么这位奶奶是排行第二?”
殷氏劝苏玉畹把茶园交给苏长亭管,原是心疼女儿;现在一听这事触及儿子的财产,她就不再对峙了,只叮咛道:“那你也要照顾好本身的身子。”
宋氏这架子便摆不下去了,只得悻悻解释道:“我家二爷的曾祖父,跟李大少爷的曾祖父是亲兄弟。因隔得远了,子孙又多,排行时便各算各的。我家二爷在我们那一支里排行第二,李大少爷在他们这一支里是老迈,故此才有了这些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