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这才上前见礼。
殷氏这下子坐不住了,站起来筹办出去看看,却被秦氏一把拉住:“大嫂,你就坐着吧。二嫂有私房话要跟二哥说呢,你去了不好。”
“没甚么,只是受了点风寒,不打紧,喝碗姜汤就没事了。”老太太笑呵呵隧道,”不过是孩子们大惊小怪,丁点儿不适就请郎中问安的闹腾,让韩嬷嬷看笑话了。”
殷氏闻言,又坐了归去。
苏长风看了女儿一眼,点头拥戴道:“对,累了。”
此时也不是指责人的时候,魏氏只得回过甚来,对韩嬷嬷嘲笑了一下,回道:“恰是。叨教你是……”
装够了慈母,演够了婆媳情深的戏码,苏老太太这才仿佛发明屋子里多出了个陌生人似的,看向韩嬷嬷:“这位是……”
老太太半睁了眼瞥她一眼,有气有力隧道:“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寒。”说着拉了殷氏的手,安抚似地拍拍她,“老迈是个没福分的,年纪悄悄就走了。你们可得好生过日子,别让他在地下挂记,走得不安生。”
苏长亭皱了皱眉,轻拍了一下苏长风的肩膀,便提起前襟,跨出门槛,快步上了台阶。
秦氏结婚多年,只生了两个女儿,三房的少爷是庶出,亲娘还是跟秦氏干系不大好的一个姨娘。故而秦氏现在也没甚么希冀,只盼着两个女儿都觅得好夫婿。唯有如此,她暮年才有依托,日子才会好过些。而她的大女儿苏玉芸本年也十三岁了,恰是要议亲的时候。这时候苏家女人传出不孝的名声,影响最大的不是早已订婚的苏玉畹,反而是她秦氏的女儿。
“娘,您先坐着,等二叔和三叔返来问问环境再去给祖母存候。不然大师闹哄哄地一股脑儿围到病床边,没的惹得祖母心烦。”苏玉畹轻声安抚殷氏。
魏氏:“……”被这一声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嘴角的笑容渐渐不见,目光里的寒芒更加锋利:“我倒想问问二太太,现在休宁有茶园的,哪个不忙得昏入夜地?贵府大老爷归天,大房母弱弟幼,大女人不得不担起一家生存,筹办去办理茶园。现在一听贵府老太太得病,二话不说就放着茶园不管来此存候问疾,就如许孝敬的女孩儿,二太太怎的不但没一句好话,反而苛责至此?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你们苏家人的脸上莫非就有光了?二太太自家也是有女儿的吧?”
苏长亭正要开口替苏长风回话,就听得魏氏在台阶上孔殷地叫道:“相公,你上来,娘有话要跟你说。快点,顿时。”他转头一看,看到魏氏满脸焦心,连连朝他招手。
秦氏忙出言道:“玫姐儿,返来,别闹你爹。他累了,想歇会儿。”
“我是徽州府衙通判大人陈大人家的韩嬷嬷,我家老太太派我跟着我家公子来贵府吊丧。”韩嬷嬷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望向魏氏的眼神却酷寒锋利,”传闻贵府老太太身子不佳,我本想过来问个安,没想到,倒是见地了二太太的好风采。”
不过她面上却不敢摆谱,嘴里客气道:“陈老太爷和老太太故意了。这几日家里忙,我又只顾着本身悲伤难过,接待不周,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谅解一二。”
赵嬷嬷内心勉强。苏玉畹和韩嬷嬷一起都在跟她说话,她即便想通风报信,也找不着机遇呀。
韩嬷嬷看向苏玉畹的目光更加赞美。
苏长风看了秦氏一眼,轻咳一声,却没答复她的话。
此时,内里传来一阵声响。大师往窗外一看,倒是苏长亭和苏长风送郎中出来了。
魏氏被韩嬷嬷这番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日里牙尖嘴利的,此时却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魏氏和苏长亭的私房话没说多久,不一会儿就有丫环来,请大师畴昔,说老太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