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手里本捏着一把象牙梳子,不知不觉将梳齿深深陷在皮肉里,等冬云惊觉夺下来,已是一排深红的印子,幸亏没破了皮,冬云屈膝扶着她劝:“您千万想开些。”
岚琪这边一朝晨离了玄烨过来服侍太皇太后,白叟家心疼她一夜辛苦还如此经心吃力,便要坐着一同进了早膳,以后叮咛回程与她同坐车,岚琪推让不过,只能从了。
翌日晨起,昭妃仓促起家洗漱穿戴,要赶往太皇太后那边奉养,可才梳头,有小宫女来讲:“苏麻喇嬷嬷传话来,请主子不必畴昔,等回程再见不迟。”
大帐子里比不得深宫寝殿,外边风声稍大一些,里头就能闻声,岚琪不免娇羞严峻,床笫之态与常日相异,玄烨更觉新奇喜好,帐暖夜长,少年气盛,自是数不尽缠绵旖旎。
岚琪只是笑,也不说话,玄烨回眸瞧她这模样,娇憨敬爱,便拉在身前抱了,爱不释手,“朕暖着你,一会儿就不凉了。”
...
“他那边喜新厌旧,这么多年我也计算不过来了。”昭妃目色凄楚,怨气满满,“太皇太后那边为何也如此委曲我,当年皇后在时她都多待我几分好,现在皇后不在了,反而为了一个小宫女这般虐待我,我究竟那里做得不好?就说这六宫里的事,另有哪个能做得比我更经心极力,我还要忍气吞声到甚么时候?莫非由着那些轻贱女人,在背后嘲笑我不成?”
“那是朕猎来的鹿。”玄烨很高傲,本就想着送去了岚琪能不能尝一口,这小丫头看着瘦肥大小,却极爱吃肉,平时一起进膳,常常还要劝她多吃几口菜。
两人坐着好好说了会儿话,玄烨拿本身的手炉给她捧着,岚琪捂暖了手便来服侍他换衣洗漱,玄烨问她今晚吃得可香,岚琪颇对劲地说,天子那儿送来的烤鹿肉,太皇太后怕不消化,全赏赐给她了。
现在夜玄烨欢畅,更饮了一小盅鹿血酒,身子一向热热的不耐烦,眼下香香软软的小人儿在身边,天然就舍不得罢休。
一旁昭妃忽而越前来至天子身边,和顺笑着说:“皇上,臣妾也愿陪驾在太皇太后身边。”
冬云悄悄叹不好,这一次,主子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但是,往年游幸围场,銮帐内只要皇后的位置,非论彼时是惠朱紫得宠,还是荣朱紫得宠,也不敢有人僭越,现在皇后不在,天子垂垂从哀痛里走出,昭妃权理六宫如日中天,可这大帐子里,却仍旧没有她的位置,如此境遇,不免众妃嫔背后嘲笑。
玄烨悄悄吻她的额头,“有你在身边,如何会冷?”
冬云见主子蹙眉,冷声问那小宫女:“太皇太后那边,谁在支应着?”
待至回程,玄烨亲来奉养祖母上车,众妃嫔亦在,岚琪一时不敢当众跟着太皇太后上去,反被玄烨责怪:“你愣着做甚么,皇祖母不是叫你陪驾吗?”
...
“乌常在,传闻一朝晨就畴昔了。”小宫女应了,便欠身退下去。
世人齐刷刷看向昭妃,玄烨也不知所云地看她一眼,却冷酷淡地说:“皇祖母不喜好人多,乌常在一人就够了。”
岚琪小声问:“那皇上不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