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妃却道:“惠嫔老是偷偷摸摸去找觉禅氏说话,我虽不与甚么人来往,也晓得惠嫔是个故意计的人,你要谨慎她。”
岚琪悔怨为何不顶着风雨归去,这下又不知要听甚么费事事,可当她不得已地听温妃说完所谓的“奥妙”,直感觉背上阵阵发凉,一时乱了方寸,便离座屈膝,哀告温妃道:“臣妾如有言语冲犯之处,还请娘娘恕罪,只是这件事请娘娘听臣妾说几句,关乎觉禅常在名节,关乎皇上的名誉,您可再不能对别人说了。”
温妃将领子松一松透气,拿起团扇轻摇,面上笑着:“我当然晓得她为甚么病。”恰好冬云送来凉茶,她挥手表示宫女们到别处去,环春跟着岚琪,见这景象也不得不走。
温妃兀自说着:“我本来还不信呢,出门前和她一起用膳,提及纳兰容若从江南带返来一个女子养在私宅,被明珠发觉大怒的事,她当时脸上就很丢脸,夜里我闻声有哭声,隔天一早就病了。想想她也真不幸,怪不得她对我说,她是畏敬皇上,连皇上的脸都不敢正眼看的。”
且说瀛台为明成祖朱棣所建,原名南台,至清顺治年间,顺治爷取人间瑶池之意,改称瀛台。瀛台拥水而居,山石花草天水一色,楼阁亭台金碧光辉,仿佛海中仙岛,是以避暑圣地。今次天子奉太皇太后、太后至此避暑,更制定七月设席庆功三藩大定,估摸着中秋火线才返来,宜嫔说她一向只在紫禁城里住着,岚琪倒是连着两年,都不在宫里度夏。
岚琪一怔,目光对上了温妃,她的笑容里透着些许对劲,却猜不透为了甚么欢畅,她只能点头:“臣妾未曾体贴过觉禅常在,何况她虽娘娘而居,娘娘若不晓得,臣妾更不晓得了。”
宜嫔苦笑:“传闻姐姐也去过瀛台?我进宫这么些年了,还没去过呢,老在紫禁城里住着,闷死了。”
岚琪心中惴惴,她曾经警告过觉禅氏,就如温妃现在所说,他们的畴昔不是奥妙,只是没人提起,可一旦提起来,保不住就是祸端。
岚琪不语,一向看着外头雨势,只想快些分开,她们随驾来到瀛台后,分家各处,岚琪各处都逛过,连佟贵妃的居处也带着六阿哥去过,却一向没来过温妃这里。
屋子外头,香荷正忙着要给惠嫔奉茶水,宝云跟过来看了几眼,笑着指导她几句,一来一去便熟谙了,宝云便随口问:“觉禅常在如何病得,是不是气候热贪凉了?”
香荷不敢挽留,恭恭敬敬地送出门,日头暴虐辣地晒着,打伞都不顶事,惠嫔表情很不好,一起归去,从翊坤宫门前过期,却见宜嫔扶着桃红在外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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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荷手里繁忙着,大抵也是侍疾累了有些怨气,不自发地便说:“常在她饮食平淡,起居有定命,我也算经心折侍的,实在不晓得几时着的凉。温妃娘娘出门前请我家主子一起用膳时还好好的,成果夜里不知如何的哭了大半宿,第二天就不好了,一向到现在,太医也看不出甚么门道来。”
岚琪没有过来瞧,只在外头坐着等,不久八阿哥哭声渐止,温妃才倦怠地出来,明显大雨降暑,她却炎热地让冬云拿凉茶来喝。
岚琪不解,温妃却淡淡一笑:“我固然但愿皇上多多来看我而不是去看你,可我不会害你,但别人如何想的,就保不准了。皇上说他会帮我查药被调包的事,可见不是皇上不让我有身孕,就不晓得是谁的主张,你看这宫里,民气多险恶?”
“这孩子几时才气不哭不闹,六阿哥还如许吗?”温妃恹恹地问着,更自言自语,“八阿哥来了后老是哭闹,早晓得留他在宫里不带来了。”
觉禅氏病得面色惨白,靠在床上冷冷看了惠嫔一眼,便瞥过甚去说:“臣妾有病,不宜相见,娘娘还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