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仓猝又对岚琪解释:“主子不要曲解奴婢的意义,服侍您也是我的福分,这是两码事儿。”
屋子里架起了绿纱屏风,岚琪绕过屏风坐下,屏风外头两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已经换了洁净的衣服,但瞧着都吓坏了,隔着绿纱都朦昏黄胧瞧见她们在颤栗,岚琪且笑:“现在惊骇了?刚才跳进水里多欢畅呀。你们胆量也太大了,不说玩水不该该,就说这黑咕隆咚地掉进水里,万一脚抽筋上不来可如何好?那水可深了。”
岚琪含笑望着恍惚的身影,她做宫女那会儿有玩皮的心但没有玩皮的胆,只等成了天子的女人,才把一股子幼年贪玩的性子放出来,在雪地里滚湿衣裳让玄烨撞见,被骂作断念里还乐呵呵的,而转眼就有了两个孩子,一边要有做额娘的慎重,可另一边对着玄烨时,内心头还当本身是二八小女人普通,说到底,就是被天子宠坏的。
岚琪被天子用力一拉,半个身子扑在浴桶里,身上纱衣都湿透了贴着胳膊,她嚷嚷着要挣扎开,玄烨竟再用力一拽,直接把她拖出去,这一下衣服全都贴在身上,纱衣经水一泡就透明地包裹在身上,无边艳色,直叫玄烨看了内心发烫。
岚琪才发明天子来了,翻身就坐起来,却毫无情味,还撅着一张嘴,见天子还是外头穿的衣裳,就伸手要替他解开,反被玄烨捉了手,点点她撅起的双唇,不悦地说:“这又如何了?迩来动不动就活力,更加小性子了,朕说过多少回了,有不欢畅的事就说出来,莫非连天子也不能为你做主了。”
玄烨一贯喜好汉人文明,汉人女子仙袂飘飘的衣裳也为他所喜,那日心血来潮弄来这一件轻巧的纱衣,让岚琪夜里当寝衣在屋子里穿,谁晓得这衣服竟非常称身,岚琪的身材窈窕柔嫩,烛光里薄纱下,晶莹的肌肤若隐若现,直叫玄烨看得痴了,彻夜他要来,岚琪天然就换了这一身。
岚琪这才又立足,边上的公公朝前跑去看了几眼,返来禀告说:“有侍卫巡查畴昔,把俩宫女提溜上来了,娘娘放心吧,一会儿管事的嬷嬷会来领走。”
环春一怔,等明白“出宫”两字的意义,脸上有说不出的情感,垂首道:“算着日子,奴婢年底是该离宫了。”
那老嬷嬷听着忙叩首,环春便去办理了一些好处,不但愿这嬷嬷在背后说自家主子的好话,未几久便打发她们走了,返来时笑着说:“俩丫头被拧着耳朵走的,归去少不得还是要挨顿打,瞧着是不幸,可哪个小宫女不是如许过来的,想少受皮肉之苦,就要乖觉一些。”
外头跪着的宫女本觉得劈脸盖脸要挨一顿骂,谁晓得德嫔娘娘竟如此暖和,说话还带着笑意,两人对看了一眼,非常放心。
环春过来,在岚琪身边私语几句,但愿主子随便说几句就好,这些嬷嬷们自有管束部下的门道,如果德嫔给小宫女做主撑腰驳了老嬷嬷们的面子,今后她们就不好调教下人了。岚琪也感觉是这个事理,便笑悠悠对那嬷嬷说:“本也没多大的事儿,小丫头贪玩老是有的,既然人是我带返来的,还请嬷嬷看在我的面子上,惩罚得别太重,毕竟上头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在这里,佛祖一样的人,见不得打打杀杀。”
“我们走吧,不过是贪玩的宫女。”岚琪不筹算去喝止她们,带着人就要走,可还没走过水桥,就闻声男人的声音在喝斥:“那里的宫女,从速上来,不怕淹死了?”
“你若想走我毫不留,你若不想走,我一辈子当姐姐待你。”岚琪也说得直,她内心真不肯环春分开,而这件事虽临时搁下,环春另有一阵子能好好考虑,但今晚岚琪是放不下的,以后一小我等着玄烨来,歪在床上反几次复想这件事,想环春若走她今后如何办,只等天子到了,她也没发觉。